飄天文學 > 嫡女當謀 >第八章 相互惦記
    姜之湄水性不好,平白無故救了人還被一腦袋摁進了水裏嗆了好幾口洗澡水,誰能不鬱悶,她還能開心了不成?

    而且就自己的洗澡水還好說,那傢伙衣服都沒脫,誰知道沾了些什麼也進了池子,真是越想越氣,氣惱不已。

    緋竹在等人走後就一直守在門外,蕙蘭雲雪等在前院因爲那羣人衝進來後跟着攔着到了後院。姜之湄在一行人的伺候下回到了臥房。

    莊子的僕從丫鬟婆子們各個皆斂聲屏氣,大家見自家姑娘面色不善,似有惱怒之相,以爲是自己姑娘被那羣粗鄙之人衝撞了,又有在後院侍候着的,聽到了姜之湄的那一番言語,自以爲姑娘珍惜閨譽,似是氣急,便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主子,哪怕這個主子在平日裏是個好相與的。

    姜之湄見周圍氣氛低沉,便回了手讓旁人都退下,留了四個貼身丫鬟在身旁伺候着。

    姜之湄氣惱,不過是因爲自己被人恩將仇報,耍了一番。

    嫌棄之餘,又很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誰還沒小時候學過游泳呢,就當是學游泳了,這水估計比游泳池乾淨。

    蕙蘭見狀,悄悄踱至一旁詢問是否要派人向主府那邊回去稟報一聲。

    秋雨在一旁小聲說道:“奴婢事後跟去瞧了瞧,大概是隔壁沈家莊的人。打聽了說是那莊子進了賊人偷竊不成還放了把火燒了莊子。還好損失並不大,便也沒有在之後大肆宣揚。”

    “只是那派來搜查的侍衛,卻不知是哪家的。”緋竹突然說道:“瞧着也並不像沈府的侍衛,衣着打扮並非沈家的家僕裝扮,言語間氣勢也不一般,倒像是從什麼貴人那處出來的一般。”

    姜之湄並未見到那些人,聽緋竹這樣說的,心下便是多了幾分思量,她知道緋竹說的貴人家是指哪些,能在姜府面前稱爲貴人的,整個上京城,恐怕也只有那宮廷侯府了。

    若是沈家的人,就在隔壁,必定知道這處是姜家的莊子,豈會派人隨意來搜查?

    更何況她從收集到的消息來看,京中人已知道她不在府中被送到莊子上來了,還傳聞她得了怪病,不得見人。無論如何沈家作爲權貴之家,消息必然靈通,尤其是跟自己同一層級的世家的消息。

    既然知道姜之湄是在這府上的,那些侍衛必定不是沈府的家僕,應當是他人從外面帶來的,所以纔會在情急之時直接闖入。

    竟然敢闖入姜家,那必定手中有些權勢背後有些倚仗。所以緋竹說的貴人家,怕是八九不離十了。倘若是宮裏的人,那隻怕今天那人來頭也不小,看起來不像是死士,說是盜竊縱火,依她來看,盜竊真假不置與否,縱火是實打實的了,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目的,怎麼逃跑還能跑到自己的院子來?而且敢在貴人面前縱火行兇,鬧出隔壁不小的事情來,看來也不是個善茬,也不知道會不會殺人滅口。

    細思極恐,姜之湄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着實不太好,但是自己好歹是個姜家嫡女,身份擺在這裏,要動她也得是極有分量的人。

    她本來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讓他們往回通報的,現下想想,既然鬧出了些動靜,主府那邊無論如何都會得到消息的。

    於是便派人捎信回去,讓人先把這件事情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

    而後該怎麼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必須留個心眼。

    另一邊在城外嶽明閣。

    天色已晚,院子裏漆黑一片,只有二樓屋內亮着幾盞燈。

    屋內兩人,一動一靜,一跪一立。

    一黑衣男子在屋中間跪下,對着站着那人低頭不語。

    待那站立之人從桌上拿起一物,行至塌邊此斜倚,插金消繡黑羽緞睡袍在榻上鋪展開來,身後的墨發還有些溼,如玉纖細修長的手,正把玩着一個精緻小巧的酒杯。

    “主子,今日是屬下辦事不力,沒有提前察覺到情況,讓主子受累了。”說罷,那黑衣男子頭低得更深。

    那榻上黑衣男子聞言並未擡頭,依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此事不全在你。誰能想到會在那城外沈府的莊子上,會偶遇當朝的太子殿下呢,而且對外,毫無消息。”說完又嗤笑一聲:“而且那太子殿下竟還有使用暗器的癖好。”

    “終究是屬下排查不全,守護不當才使的主子今日遭遇到......”那男子沒有繼續說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自家主子渾身溼透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差點把一封給嚇壞。

    主子什麼時候有過那麼狼狽的經歷?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過了吧?這是在哪裏遭遇了個祖宗,把主子搞成這樣?

    他沒想過,太子會突然出現在沈府,更沒想到主子會弄的一身溼得出現在自己面前,事後他還專門看了別莊佈局圖,主子從沈家翻牆逃離,多半是掉進了姜家後院的浴池。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主子怎麼就會掉進浴池呢?

    這兩件事情都太過突然,他感覺自己今天運氣着實不太好。

    正想着該怎麼將功折罪,頭頂就悠悠傳來一聲輕笑:“呵,什麼經歷?”

    男子擡頭看向一封:“不過是一場有趣的經歷罷了。”

    有趣?掉進浴池裏面難道有趣嗎?他從小跟着主子,可不知道主子有這麼個癖好。

    於是擡頭,面露疑惑。

    男子又繼續說道:“姜家大小姐似乎跟傳聞當中很不一樣。”

    與他前幾年親眼見到的也大有變化呢,難道是自己接觸不深,所以纔沒發現?

    姜家大小姐?

    一封擡起的頭,一雙眼裏透着大大的疑惑。

    怎麼就有跟姜家大小姐扯上關係了?難不成浴池裏碰上了?

    一封不解,卻也不好直接問,只好忍住好奇,等後面自己去查。

    那榻上黑衣男子手中繼續把玩着精緻小巧的琉璃酒杯,一邊思量着今兒的經歷。

    這武將之女,到底是與其他世家貴女不同些。

    他來上京之前曾聽聞這幾年姜大小姐因爲王家小姐出口諷刺,在琴棋書畫方面更下功夫,在性格培養上更是溫潤大方,想着往那名門閨秀的方向,世家貴女的姿態,學的越發明白了。

    只不過今日一瞧卻是有些出入,到底是本性難移啊。

    不過,就算是本身性格有着武將世家的灑脫,今日的舉止,也過於奇怪了些。

    “一封,你去把姜家最近的消息,整理一份給我。然後讓司景耀那邊在城內置辦兩三處院子,記住要偷偷摸摸地恰到好處地置辦。”

    “是,屬下這就去辦。”

    榻上男子微微頷首,那地上的人,便一轉身沒了蹤影。

    男子接着一擡手,屋內的燈,便都熄滅了。

    只餘一兩點燈芯掐滅後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裏逐漸微弱。

    “姜家大小姐,人不大,膽子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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