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當謀 >第六十四章 大概是被氣的吧
    姜之湄在馬車上看見心柔又吐了一口血,整個人大概是因爲之前又落了水,後面又被強行破功,身體遭受了接連好幾次打擊,瞧着面目蒼白,倒像是不太樂觀的樣子,於是姜之湄命人快馬加鞭往回春堂去了。

    近些時日沒有什麼值得出門的日子,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又正值大中午的時候,路上的行人便也不是很多,一些小攤商販在路邊吆喝着,卻也明顯不大積極了。

    等馬車沿着街道到了回春堂,這裏的景象卻與別處不同。也不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回春堂那來看診的病人格外的多。

    姜之湄本是想着隨便找個大夫先替心柔瞧瞧,保證着這人沒有什麼大礙,能撐到回姜府再說。

    卻不想今日裏有這麼多人來看病,竟是沒有一個多餘的大夫可以空出手來替她照管這一邊。而她自然也不好打着姜府的牌子強行插隊。

    就在這時,緋竹突然十分驚喜地扶住了姜之湄的手臂,看向姜之湄的身後說道:“姑娘,是謝家公子。”

    姜之湄順着緋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一羣布衣百姓之中,謝安嶼正在耐心替一位老婦人抓藥,那老婦人似乎有些聽不大明白,謝安嶼便彎下身來指着手中的藥材一樣一樣的同她解釋着。

    忽然像是聽到了有人叫他,謝安嶼也擡起頭來朝姜之湄這邊看了過來。

    此時也同那位老婦人講解的差不多了,那位老婦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回春堂,謝安嶼便朝姜之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姜姑娘,可是要看病拿藥?”謝安嶼見她們在門口張望出聲問道,他以爲是姜家姑娘要來看病抓藥。

    “不是,我這處有一位病人想要勞煩請一位大夫幫着看看。”姜之湄回答道。

    “今日裏是回春堂免費坐診的日子,人要比平時更多些。”謝安嶼往回春堂那看了一眼,又繼續說道,“只怕是沒有多餘的大夫,姜姑娘若是着急不嫌棄,可以先把人帶進去,謝某可幫忙先瞧一瞧,若是不方便移動,謝某可就在馬車內診治。”

    “這人是個女子。”姜之湄有些猶豫,“此時渾身溼透了,不知方不方便。”

    謝安嶼聽到姜之湄這樣說,不禁紅了耳朵,“姜姑娘放心,謝某並非那般唐突之人,非禮勿視,這些道理還是懂的,若是着急,謝某可先診脈。”

    “不是不是,我自然是相信謝公子的人品的,只是這女子有些特殊……”姜之湄見自己的話,彷彿惹人誤會了,於是忙來解釋道,“謝公子診脈,斷然不要看着這女子的眼睛。”

    “我知道了。”謝安嶼聽完姜之湄的解釋,淺淺一笑說道。

    謝安嶼隔着簾子進行了診脈,然後從姜之湄說了那女子昏迷的緣故:“氣血攻心,不知道各位姑娘是受了什麼刺激?”

    姜之湄看着謝安嶼微微皺眉帶着些許疑惑的俊秀的臉,突然覺得自己面上有些發熱。

    緋竹在一旁瞧着自家姑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樣子,心中也暗暗有些想笑。

    謝安嶼見姜之湄不太好回答,轉過頭來看着緋竹,示意她來說。

    然而這事情該如何說呢?氣血攻心,是被自家姑娘說了幾句話給氣的?

    這自然是不能講的,不然咱們家的姑娘怕不是要落得一個言語刻薄的名頭……雖然她也很清楚,姑娘說的那些話都沒毛病,反而十分應該。

    “大概是被氣的吧。”姜之湄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雙眼也不看別人,就瞅着一旁的馬車簾子。

    ……

    姜之湄說完這句話,四周便是一片沉默,知道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那就讓他自個兒好好猜吧……

    “倒也並無大礙,我爲她開一副藥,照着抓着吃了就好了。”謝安嶼收回了手,擡起頭瞧着自己面前這個眼神兒不知該往哪兒放的小姑娘說道:“後面若是想把身子養好,可切忌再被氣着了。”

    姜之湄聽到他說的話點點頭,示意緋竹在一旁跟着謝安嶼進去拿藥。

    “當歸、熟地黃、白芍、阿膠、何首烏、龍眼肉、楮實子以及延胡索、乳香、沒藥、紫丹蔘、羌活、白芍、川芎、鬱金、薑黃、蘇木、懷牛膝、王不留行,這幾味藥按着我拿的量煎煮口服,一日兩次,用水送服。這些是一個週期的藥量,等這幾天的藥喝完了,那位姑娘約莫就能好了。”謝安嶼拿着自己剛剛找來的那些藥材,一樣一樣的讓旁邊的人包好,然後又耐心的跟緋竹講解了每一味藥材的用量以及煎煮時候的火候等注意事項,每一天的用量都分開包在一起,一共八天的藥量。

    一切都交代妥帖之後,緋竹謝過謝安嶼,然後拿着藥出了門來。

    謝安嶼也並未去接待其他的病人,倒是跟在緋竹身後走了出來,到了姜之湄面前。

    姜之湄已經和謝安嶼見過好幾次面了,只不過每次見面都是匆匆,未能好好端詳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子,此時好好的看着,只覺眼前這人亭亭而立,霽月清風。

    謝安嶼被姜之湄看得耳朵有些發紅,姜之湄也覺自己的赤裸裸地盯着別人看好像不太好,於是忙找了個話題。

    “多謝公子了,除了用藥,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姜之湄款款行了一禮問道。

    “要注意的,我剛纔都同那位姑娘講了。”謝安嶼緩緩開口,聲音溫潤。

    姜之湄點點頭。

    “姜姑娘似乎許久沒有去弘文館了?”謝安嶼突然問了一句,而後又似乎覺得有些不妥,本是看向姜之湄的雙眸突然有些微微收斂閃躲,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家姐在家裏偶然提到過一次,我想着這幾次碰見姜姑娘都是在回春堂,便隨口問了……”

    這件事情好像越解釋反而越解釋不通了。

    以往見面,謝安嶼都彷彿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每次交談都言簡意賅,不急不緩,說這麼多話倒還是頭一次。

    “我知道的,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了。”姜之湄笑着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講的,“這前些日子因爲身體不適,所以並沒有過去。多謝安書姐姐掛念我了,阿湄也是想念安書姐姐的,恐怕要勞煩謝公子回去後幫阿湄傳句話,就說過不了幾日就能同安書姐姐在學堂裏見了。還有就是,前些日子我還同母親說道着我回城那日多虧了謝公子,纔沒有鬧出人命,母親也是說着要親自上門拜謝,只是這時間有些按不開來,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去。”

    “姑娘的話,我回去會轉達給家姐的。之前小乞兒的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這些不過是醫者的本職罷了。”謝安嶼溫聲回覆,又恢復了他以往的風輕雲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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