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騎兵的優良機動力，所以大石城城內的靖難軍剛離開城門不久，就調集主力壓了上來。
只可惜，騎兵集羣對步卒的震懾力，在系統士兵眼裏絲毫看不到，出城列陣的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眼神中只有嗜血的狂躁，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如果此時城內負責指揮的潘不武（柳天成將系統士兵的指揮權交給潘不武），突然下令讓城外列陣的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跟對面騎兵面對面衝鋒，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洶涌而來的黑汗回鶻非正規志願軍騎兵看似密密麻麻，其實騎兵之間的間距很大，而且爲了防止自相踐踏，他們並沒有全力衝刺，只是維持着慢跑的節奏。
等到接近大石城城牆上的火槍有效射程時，這上萬騎兵陸陸續續降低馬速，停下腳步，隨後在各自的部族首領頭人的帶領下，組成一個個衝鋒波次，朝着大石城東城門方向發起進攻。
畢竟這不是空曠的野外大平原，可以滿足上萬騎兵集體衝鋒的條件，城門口就那麼大，上萬騎兵一起衝過去的話，結局必然是相互擁擠踐踏。
這個道理連沒有接受過職業騎兵訓練的遊牧騎兵都明白。
第一批發起衝鋒的輕騎兵足足有上千人，他們也不是組成一個峯失箭頭衝鋒，而是分爲三部分。
中間的那部分組成一個箭頭朝着駐守在城門前的靖難軍步卒空心方陣衝過去，另外兩部分則分列左右，朝着他們的側翼迂迴過去。
這是草原上常見的遊牧騎兵戰術。
沒什麼文化的遊牧騎兵打仗的節奏很簡單，就是先衝臉騎射消耗敵人，破壞敵人陣形，等到敵軍陣腳騷亂後，再抽出馬刀殺進去，來回衝鋒踐踏步卒。
如果敵人是騎兵部隊的話，那就更簡單了，不是對衝就是面對面騎射。
至於後來蒙古人的騎兵戰術，在黑汗回鶻非正規志願軍的遊牧騎兵身上還看不到。
別看蒙古人的騎兵戰術說起來挺簡單，但想要做到那一步必須有一個嚴密的軍事組織纔可以完成。
這一點，恰恰是這些遊牧騎兵所欠缺的。
上千騎兵踏出來的陣勢可比不足兩千人的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強多了。
當黑汗回鶻的非正規志願軍中的遊牧騎兵看到對面那單薄空心的四方陣後，信心大增。
畢竟這個時代步兵對抗騎兵都是使用密集厚重的長槍陣纔有效，這種每一面都非常單薄的空心方陣在遊牧騎兵眼裏，就是一捅即破的樣子貨。
一旦步兵陣形被破，在騎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其實，潘不武命令下所列出來的空心方陣有一個很大的缺陷——沒有火炮助力。
排隊槍斃時代的空心方陣之所以能殺得東西方騎兵部隊聞風喪膽，不光是四面單薄的火槍兵，還有佈置在空心方陣中央空心裏的火炮。
因此，擁有火炮的空心方陣纔是真正的騎兵剋星。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沒有火炮助力的空心方陣面對騎兵就毫無意義，空心方陣的主要殺傷武器仍然是數量衆多的火槍。
這也是潘不武敢用空心方陣直面敵軍騎兵集羣的原因。
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的空心方陣每一面只有三排，第一排將插着刺刀的火槍刀尖斜向上朝外，後面的槍桿懟在土裏，雙手扶持，如此一來敵軍騎兵的戰馬依靠慣性撞在刺刀上，動能大部分會傳遞到土裏而不是火槍手的胳膊上。
當然，第一排火槍兵也是半跪在地上。
後兩排火槍兵則舉着火槍，交錯瞄準衝過來的敵軍騎兵。
沒多久，城上城下的槍聲連成一片，衝上來的遊牧騎兵頓時被削去一層。
不過由於遊牧騎兵互相之間間距很大，所以其他遊牧騎兵輕鬆躲過了墜馬或倒斃的同伴，繼續朝前衝鋒。
在遊牧騎兵的速度下，不等空心方陣中的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裝填完子彈，就進入到馬弓騎射的有效距離。
正面衝向空心方陣的遊牧騎兵發現最靠前的是一排斜向上的刺刀，密密麻麻沒有空隙後，立刻調轉馬頭，彎弓搭箭朝空心方陣的火槍兵射箭。
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原本是沒有甲冑的，不過接連大戰中柳天成繳獲到了大量的皮甲，就給麾下的火槍兵套上。
皮甲負重沒有鐵甲那麼誇張，不會增加火槍兵太多的負擔，讓他們很快得以適應。
這些皮甲面對刀槍劍戟等近戰肉搏武器自然沒啥大用，但防禦箭矢還是可以起到一定用途的。
本來能深入內臟的箭矢，被皮甲這麼一擋，或許就只是皮肉之傷了。
歷史上的皮甲、棉甲乃至最廉價垃圾的紙甲主要用途都是用來防禦箭矢的，正是這些廉價的甲冑對箭矢有着防禦加成，才使得弓弩等武器在戰場上的殺傷力不斷下降，最後被毛病一大堆的早期火槍所取代。
再加上這些遊牧騎兵使用的騎弓本來質量就不咋地，大多數都是自制的騎弓，射程爛的一批，殺傷力也不盡如人意。
因此，持槍叛兵和馬拉塔暴徒被射中的人不少，但大多數人都沒有影響到戰鬥力，反倒在皮肉之痛的刺激下面色猙獰，激發了心中的凶氣。
黑汗回鶻的遊牧騎兵除了正面衝過來的之外，側翼迂迴的也跟兩翼的空心方陣展開對射。
此時，這些遊牧騎兵終於發現靖難軍這個空心方陣厲害的地方，他們無論從哪裏迂迴包抄，都會遭到數量差不多的火槍射擊，死傷慘重！
而這種對射對遊牧騎兵十分不利，因爲他們還要面對城牆上的火槍射擊，相當於遭到上下立體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