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這天，常璃偶然打開系統看了一眼，發現第二個任務不知不覺有了很大進展：
【客流量2319/10000】
照這個速度下去，只要保持當前的客流量，完成一萬的目標應該只需要……不到四個月。
“璃姐，棗糕好了！”阿桐把糕點裝盤，“可以給貴人送過去了！”
常璃臉上笑意淡了下來，看了眼觀竹閣緊閉的門窗，走過接過阿桐手裏的活兒：“你去送。”
“啊？”阿桐不解，“之前……”
之前明明都是小姐親自去送的。
常璃抿着脣搖了搖頭，催促阿桐：“以後都是你去。我不去了。”
自從那天之後，觀竹閣那位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奇怪，一開始還讓她親手把飯菜送進去，後來只許她站在門口，德清公公來接手。
到了這兩天，已經連觀竹閣都不讓她靠近了，只許她遠遠站着，讓別人送進來。
她何必還去？
阿桐無法，只能自己去了。
此時觀竹閣中正有御醫在。
詹御醫搭完陸應禹左手的脈，神情凝重，心裏有些驚駭：“殿下，請換一隻手。”
陸應禹於是將右手遞了過去。
詹御醫手指搭在他右手上，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他行醫數十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亂的脈象。
就彷彿……此人行將就木，命不久矣。
阿桐回到後廚的時候，常璃沒忍住問了一句：“你進觀竹閣送的嗎？”
阿桐點頭：“是呀，當然是進去送的。”
她隱約覺得今日的觀竹閣氛圍有些凝重，但她向來有些怕陸應禹，因此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常璃：……
莫名不爽是怎麼回事。
她到底哪裏惹到陸應禹了？
常璃頗有些憋屈，直到晚上結束營業，開始清點這一個月的賬目時心情纔好一點。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二！”她興奮地手一抖，墨汁在賬本上滴下一滴，連忙用布巾擦去。
劃去裝修店面和食材的成本，這個月的淨利潤有四十金。
有些少——但是也能理解，畢竟裝修花了很多錢，她還新僱了兩三個人。
常璃從淨利潤中劃拉出十二金，謄抄了一遍賬目，連賬本帶錢放到了一個木箱中，鎖了起來。
十二金有點太少了，就這麼給陸應禹怪不好看的……還是先攢多一點再給他吧。
收拾完東西回房間的路上，透過三樓走廊的窗，常璃看見觀竹閣那邊似乎又起了騷亂。
只見太子親衛手裏舉着火把，從南門去而復返，手中架着昏過去的陸應禹。
幢幢人影一直擠滿了二樓。
常璃立刻回了自己房間，坐在牀邊瞧着，心裏有些擔心。
太子的奇症難道變本加厲了？
不多時，御醫三兩一波的來，又一個一個的搖着頭走了。
常璃看他們滿目愁容的模樣，心裏一跳，思來想去，還是往觀竹閣去了。
那隻黑貓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纏在常璃腳邊叫喚，只是常璃無心搭理。
到了觀竹閣前，太子親衛瞧見常璃，動作整齊地擡臂攔住了她。
常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接着從懷裏拿出寶漆筆：“我有殿下信物。”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殿下口諭，姑娘不得通行。”
常璃垂頭看了眼手裏的寶漆筆，怔了好一會兒。
“那……你們殿下要緊嗎？”
侍衛仍然搖頭：“無可奉告。”
二樓，德清公公忽然探頭看了眼下頭，喊道：“可是常璃姑娘在樓下？”
常璃退後兩步，回他：“正是！我可以上來……”
靠窗軟榻上，被侍衛們放下的陸應禹雙手抱着額頭，手背上青筋暴起，疼的整個人都有些發顫。
“姑娘，你快離開此處吧！”德清公公聲音焦急，“快走遠點！”
說完他便消失在窗口，蹲下身替陸應禹擦了擦額角的汗。
常璃怔然，秀麗的眉慢慢壓了下去，捏着寶漆筆，轉身回了自己房中。
等到她終於離開，陸應禹才終於放下手，靠在椅背上，闔眼虛虛地喘氣。
這一夜，觀竹閣的火光長亮，直至天明。
第二天常璃起的格外早。
李大哥到時她正在擦拭門口的桌椅櫃檯：“常掌櫃！今兒怎麼是您來親自收菜啊？”
常璃放下手裏抹布，踩着晨光迎了出去，眼底投下一圈金色的陽光，眸子彷彿也被染成了金色。
“李大哥就別打趣我了吧？還喊我常姑娘便行，可別太生份了。”
李大哥扶了扶頭上頭巾，笑的很憨厚：“那還是喊你常姑娘啦？你的店開的這麼大，我原以爲你不會再找我定菜哩。”
常璃過去檢查了下，拍了拍車板，讓李大哥把菜搬下來：“這說的哪裏話？咱們合作的早、你家菜又新鮮，不買你家買誰家？”
李大哥點點頭，一路幫忙把菜搬到了廚房。
常璃僱的小兒這時也到了，連忙過來幫忙。
一路把李大哥送到門口，常璃如往常一樣揮手告別：“李大哥記得幫我問嫂子好！”
對方揮揮手：“常姑娘也注意歇息！”
送他走遠，常璃找了面銅鏡照了照。
自己看起來很憔悴嗎？
銅鏡模糊，常璃照不出個一二三，只能拉着剛剛洗漱完跑下來的阿桐問：“我看着很憔悴嗎？”
阿桐縮着脖子點點頭：“璃姐，你昨夜沒睡好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桐昨夜聽見常璃房間動靜不斷，似乎她還起身了好幾次。
常璃嘆了口氣，輕輕戳了戳阿桐眉心，心情十分複雜：“你怎麼這麼誠實。”
卻沒回答阿桐問題。
她轉身去了小廚房，從處理食材開始一樣一樣忙了起來。
汪夫人到時見到這一幕還有些驚訝，快步過來幫忙，想要接過她手裏的刀刃：“掌櫃的，這些交給我就行。”
常璃認真處理着一塊肉，搖頭拒絕：“你處理別的。”
她的深呼吸療法有些不能緩解煩躁，興許處理食材能。
包子上了蒸籠、粥也煮好，阿桐和汪夫人把早點拿到前頭去買，常璃一個人在小廚房處理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