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眼呼出系統，左右隨便掃了一圈，系統提示【可解鎖九樣商城物品】。
——商城頁面一頁也才九樣東西。
常璃翻了個頁，系統仍然提示【可解鎖九樣商城物品】。
第二頁、第三頁……第N頁，系統的提示始終未變。
常璃：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多跟興帝爭取幾個名額了！
反正拿走也是和系統換東西，她隨便挑了幾個看起來不貴重也不顯眼的，一個盒子便能裝下全部。
期間藏寶閣主管似乎偶有話想說，卻都在被陸應禹瞥了一眼之後，憋了回去。
選完東西出去時，目光倏地瞥見架子上一枚墜子，掛着個淚珠形狀、月光般剔透、折射出淡淡銀白光滑的墜子。
常璃的腳步不由自主停下了。
陸應禹走在後頭，順着她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元后還在時番邦進貢的珠寶，名叫“月光石”。
彼時元后相中了，本欲之後向興帝求來，誰知卻沒有之後了。
“走吧走吧。”常璃收回視線，小小嘆了口氣，昂首闊步地往外走去。
三樣東西拿到手了，下次再來想辦法挖空這藏寶閣！
等她身影消失在門口，陸應禹側頭對跟在身側的藏寶閣總管道：“將此物送去景陽宮。”
……
勤政殿中已經布好了午膳。
多虧了常璃平日對小龍的親親抱抱，陸應禹如今維持人形的時間幾乎能持續一整個白天。
“快坐。”興帝對陸應禹招呼道。
幾月不見，他髮鬢似乎斑白了不少，逐漸同陸應禹記憶當中那位年輕、意氣風發的父皇拉開了些歲月差距。
“你小子，出去這些時日，信也不往宮裏寄幾封，若是讓你母后知道了，定要說朕對你不上心了。”
只有兩人時，興帝總是把自己當尋常人家的父親，也把陸應禹當成尋常人家的長子。
興帝同元后竹馬相伴，感情深厚，宮中無人不知。
可被興帝趕出宮的這半年，被兄弟輪番傾軋、卻不被允許還手的這二十年，已然撤去了他眼前，罩在興帝身上的慈父濾鏡。
陸應禹勾了勾脣，像是在笑，眼底冰冷一片：“母后對父皇用情至深，怎會責備父皇？她只會責備兒臣不懂事。”
興帝從陸應禹臉上看見了想看的淡然和孺慕，於是笑了笑，舒心地說：“是啊、是啊，梓童總是最替朕着想的……”
兩人默不作聲地繼續用膳。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興帝道：“你這幾個兄弟太讓朕不省心。如今你回來了，便繼續管教管教你幾個弟弟吧。”
陸應禹嚥下口中毫無味道的食物，原就稀少的可憐的胃口徹底消失。
那一雙鳳眼垂了下去，濃密睫羽遮住所有情緒：“是，父皇。”
……
常璃前腳剛到美味居，後腳便有太子親衛找上門。
那親衛御馬到南門，將懷中東西交給了常璃。
解開包裹之後，裏頭是打磨光亮的黑檀木匣子，一圈一圈的年輪充滿厚實感。
匣子邊上的銅釦上鑲嵌着琉璃寶珠，用金色的鑲邊挽出頗具異域風情的花紋。
親衛道：“殿下什麼都沒說。”
常璃滿腹疑惑，把東西抱回了自己房間。
打開一看，淚珠般的形狀、剔透晶瑩的墜子，正是白日裏在藏寶閣見過的那個寶貝。
“啪”的一下，常璃立刻關上匣子，瞥了眼桃木盒子裏呼呼睡大覺的“小龍”。
很好，沒看見。
她立刻把黑檀木匣子藏到箱子深處，還把箱子上了鎖。
就在常璃背身過去時，桃木盒子裏的幻象晃了晃，逐漸凝視、流動起來。
變成了真正的陸應禹。
他緩緩飛身浮在半空，看着常璃的動作，十分不解。
她不喜歡嗎？
常璃一回頭就對上一雙睜圓的龍瞳。
嚇得她立刻捂住小龍眼睛：“乖崽，你沒看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東西咱們不能要！”
眼看藏不住，常璃乾脆又把黑檀木匣子抱了出來，把已經長大、不能纏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龍放到桃木盒子裏，讓卞西給陸應禹傳了消息，自己則在觀竹閣中等着。
陸應禹看了眼她背影，去往屏風後化爲人形，又將一身鱗片幻化爲一席銀白長袍，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很晚，到了阿桐幾人休息的時間，無人注意到常璃房中的動靜。
觀竹閣二樓，陸應禹看見常璃抱着盒子站在門邊的背影，問道：
“你不喜歡月光石？”
“殿下，此物我不能要。”常璃的迴應同時響起。
陸應禹走到她面前，俯視着他。
一身長袍映照着月光，矜貴不似凡人。
白日裏冷冽的鳳眼，此時被月色暈染出一絲柔和：“爲何？給孤一個理由。”
常璃不習慣同人靠這麼近，忍不住後退一步，拉開了同他的距離。
這才得以看見，他左胸口似繪了巨龍騰雲之景，右肩上則描了一片又一片鱗。
一片一片狀若扇形，最底下卻又似菱形，略帶了點鋒利的棱角。
常璃心裏有點犯嘀咕。
這鱗片如果畫的是龍鱗的話……也太逼真了吧？
和她崽崽身上的鱗片太像了——越在上方、靠近脊椎位置，就約圓潤，越靠近四隻龍爪，鱗片便越銳利。
“此物貴重，民女不能要。”常璃拒絕的很直白。
“孤以爲你很喜歡。”
常璃：？我就多看了一眼都被你發現了？
“那整個藏寶閣中的東西，民女都挺喜歡的。”常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調侃。
沒想到陸應禹居然斂了斂眉目，沉吟了片刻。
然後道：“孤明白了。”
……
這日深夜，詹御醫拎着藥箱，疾步前往景陽宮。
自從殿下出京，他已經有近乎半年的時間不曾給太子請過平安脈了。
更準確地說，他已經有半年不曾見過太子了。
景陽宮中薰了淡淡檀香，不論陸應禹聞不聞得見這嫋嫋香味，宮女們都會按時點上。
一如陸應禹的吩咐：讓此處維持母后還在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