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劍誅心 >第六十七節 你要負責
    大安京都,誠王府,這裏原本是誠王劉展身爲皇子之時的府邸。按照大安的習俗,圓月之日談婚論嫁方爲圓滿。誠王劉展本該回歸屬地,但因這樁婚事耽擱了幾日。不過,如今的局勢卻讓這樁婚事變得有些尷尬。

    誠王劉展與譽國公李智都是習武之人,在劉創帝病症沒有出現之前,李智與誠王的關係還算融洽。每次誠王進京面聖,都會邀李智來府暢飲一番。但是帝君的突然病重,加上李智上書迎接太子迴歸,一下子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因爲誠王的二夫人是蘇寒的遠房堂妹,正是因爲這層關係,誠王劉展一直是二皇子身後的重要力量。現如今太子儲君歸位,二皇子的監國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誠王與蘇家首要任務就是徹底廢掉那位北辛迴歸的太子。

    誠王府正堂之內,誠王劉展與譽國公李智在正面賓主落座,而林奇則是坐在了李智的偏側。對於林奇的隨行到來,誠王不禁有些詫異,不過介於林奇的種種傳聞,誠王劉展也很想認識一下這位年輕人。

    誠王與李智客套了一番,目光看向了林奇,“林太醫,本王進京之前就聽聞了不少關於你的消息。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林奇趕忙站起來,恭敬的躬了躬身,“讓王爺見笑了,不過在下可不是太醫,更沒有大安官吏的身份,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

    誠王劉展爽朗的一笑,看着李智說道:“李大人,這林奇對我大安來說可是有功之人,既能冒死赴北辛接回太子,又有妙手回春治好了陛下的病症,如此人才不爲朝堂效命,那真是委屈了。”

    誠王說着,再次看向了林奇,“若是李大人不便,本王可以向皇兄舉薦,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奇也隨之一笑,“多謝王爺的美意,不過在下無意入朝爲官。陛下也有過封賞,不過被我推辭了。”

    林奇心說我要當官何須你來舉薦,跟陛下說一聲,至少可以去個實惠的地方當老大。不過林奇也明白這些都是虛假的客套話,雙方還沒有正式進入主題。

    誠王故作驚訝的看着林奇,“皇兄的封賞你也敢推辭?這在我大安境內可不多見。難道是~嫌封賞的官職低微?”

    “這到不是,陛下對草民非常賞識,只因草民生性懶散,不適合朝堂那種爾虞我詐之所。”林奇坦誠的說道。

    李智心中不禁一愣,趕緊暗示道:“林奇,這話可不能亂說,朝堂重地,衆臣都是爲了我大安黎民而操勞,更是在陛下的明示之下齊心協力,哪有什麼爾虞我詐之說。”

    林奇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既然搭上了太子的船,與誠王終究不會是一路人。而且這次隨行,林奇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攪黃了九兒的婚事。

    林奇故意裝作驚慌,趕緊躬身道:“國公大人,草民無知口無遮攔,不當之處還望兩位大人見諒。”

    誠王撇了撇嘴,心說果然是耳聽爲虛,此子的舉止言行不過如此,根本不是傳言之中心機過人之輩。

    誠王大度的擺了擺手,“這裏不是朝堂,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林奇啊,雖說朝臣之中有些政見不同,但與你說的爾虞我詐毫不相干。大家都是爲了黎民百姓,爭執幾句也沒什麼,任何爭執總會有個限度。如若不然,豈不是成了菜場上的潑婦莽漢了嗎。李大人,你說是不是啊?”

    “誠王殿下說的極是,林奇沒有經歷過朝政,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李智說着看了林奇一眼,心說這可不是林奇平常的作態。李智本以爲他暗示點撥了一下,林奇應該會順勢而止。沒想到,林奇不但沒有收斂,反而反駁道。

    “兩位大人,草民確實沒有入過朝堂,不知王爺所說的對與不對。但據我所知,這天下民意對太子的呼聲最高,那爲何太子迴歸之後,衆朝臣不以儲君之位相待?甚至說,爲了儲君之爭四皇子劉秉還因此在我歸塵院被人行刺,難道這些事情,都沒有逾越底線?兩位大人,想必行刺四皇子之人,你們都應該知道是誰吧。”

    誠王一聽,臉色頓時寒了下來。心說你小子區區草民懂個屁,江山大事豈是爾等可以理解的。更何況誠王知道林奇是信王劉恆的人,看來此子是無法歸於他的門下,若不是林奇跟隨李智而來,誠王都想命人趕出府邸。李智卻是心中一動,故作裝傻的默不作聲,他要看看誠王對於太子之事如何對應。

    誠王黑着臉說道:“林奇,儲君之位關乎他日之君,陛下以二皇子爲監國,自有陛下的道理,豈是爾等可以揣摩的。至於劉秉的被刺,宮內已經查明是私屬恩怨,與儲君之爭毫無瓜葛。本王雖然不介意你口無遮攔,但有些話冒犯了陛下與皇室,本王勸你還是止語吧。”

    誠王這番話說的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身爲主家,竟然不讓客人說話,這與趕出府外沒什麼區別。但這樣一來,讓李智的面子可有些掛不住。

    林奇心說火候差不多了,更是火上澆油的問道:“王爺的意思是,嫌棄我們話多了?”

    “你~你這是什麼話,本王說的是你,可沒說李大人。”

    李智也是脾氣暴躁之人,當即不悅的說道:“誠王殿下,林奇是受我之邀一同前來,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殿下海涵。再說這裏也沒有外人,哪裏有冒犯陛下和皇室之說。其實太子之事,老夫也覺得確實有些不公。”

    誠王皺了皺眉頭,“李大人,今日之約,是談論你我兩家的喜事。對於這些煩心事,咱們還是放一放吧。再者說,目前那北辛諜女的事情還在待查,萬一太子那邊說不清,我皇族可不允許有污點的皇子擔當儲君。”

    誠王故意提醒李智,暗示他婢女芊芊的事情還沒完,不要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如果真的激怒了他,就算陛下不追究,別忘了皇族還有自己的規矩。

    林奇輕蔑的一笑,拱手道:“誠王千歲,正因爲九兒與令公子的婚事,我覺得才更應該把此事說個明白。兩位大人請仔細想想,既然結成了親家,若是政見不和因爲儲君之事而交惡,那兩位新人有什麼幸福可言。再者說,一旦他日成爲政敵,兩位新婚之人豈不是要終日以淚洗面,甚至其中一位會遭受整個府中上下的敵視。所以我覺得,兩位大人還是統一戰線爲好,不管是支持太子還是支持二皇子,親家之間更應該齊心協力。”

    林奇的一番話,如同乾柴之上點燃了一把火,讓兩位權高位重之人瞬間變得心中寒冷。特別是李智,他知道林奇所說在府中遭受衆人敵視的必然是女兒小九。一想到女兒終日以淚洗面的樣子,李智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這一刻,譽國公李智突然明白了林奇剛纔是有意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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