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星顧不上許多,拉起九夜就走。
走了半天溫如星纔想起,虧了——
都忘了問他怎麼掩飾自己身上獨特的氣味的辦法了。
還有……
“韓悅呢?他……”溫如星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剛剛看他的樣子,面目消瘦,看起來過得很不好。
“你這麼關心他,怎麼不跟他回侯爺府啊,是因爲那裏已經無你的容身之處了嗎?若你想回去,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地幫你一把!”
九夜說完這句話,甩開了溫如星的手,他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把溫如星直直甩在身後。
這又是怎麼了?突然之間發什麼飆?溫如星迷糊了。
“九夜……等等我!”溫如星努力想要跟上的步伐,卻怎麼樣都跟不上,始終都跟他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溫如星走累了,索性也就不再追趕了,直接在一家酒肆裏面坐了下來。
就這樣子分道揚鑣也好吧,省得又生出許多糾葛。
今時今日,這光景頗美,溫如星卻意興闌珊。
爲什麼暗月若邪要殺了她?簡直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什麼時候得罪他了呀?怎麼覺得她的仇家突然之間增加了好多個呢?這些人怕不是認錯人了吧?算了算了,不去糾結這些奇怪的問題的。今朝有酒今朝醉!還是要好好暢飲一番,把這些煩惱的事情都忘了吧。
溫如星點了一壺清酒,幾盤小菜,想要一個人獨酌一番。
這家酒肆對面是一處風月場。
溫如星擡起眸子來,看到一個衣衫不整放浪形骸的男子趴在欄杆上,笑得比哭還要難聽。
他身旁的鶯鶯燕燕是似乎被嚇到了,一個個都不敢接近男子。
再定睛一看,溫如星被生生嚇了一跳,這不就是韓悅嗎?
他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溫如星原不想管他,甚至還側過頭,裝作看不到!
男子尋歡作樂,男人之天性,自然是不用大驚小怪。
然而從他口中喊出那一聲溫忘憂,實在是讓她忍不了。
這韓悅醉酒就醉酒,喊她名字做什麼!這樣子會讓她很不安的。
她捂住耳朵,神情很是不快!
然而這貨居然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他身旁的鶯鶯燕燕嚇得尖叫了起來!
這個聲音幾乎是要穿破她的耳膜了。
韓悅一下就趴在地上,恍若一條死魚一般,一動不動!
“韓悅!”溫如星這下子慌了,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趕緊上前去蹲在他身旁仔細看了又看,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這下才放下心來。
“溫忘憂,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想你想到心都疼了,你知不知道!”韓悅一身的酒氣,目光極度悲傷,他緊緊拽着溫如星的手腕,不肯鬆手!
“放手!韓悅,你這是怎麼了?”溫如星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有辦法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哎……”溫如星知道沒辦法跟一個酒鬼講道理,但是此時人越聚越多,再這樣下去,她可就沒有辦法脫身了,溫如星剛揚起拳頭,想要把韓悅打暈,就被一聲聲音生生打斷了!
“側王妃,原來你在這!”居然是慕風,慕大總管,真是流年不利,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真心是命苦啊!
“你想要對小侯爺做什麼!”
慕風毫不猶豫衝她拔出了劍來。
“不準對我的阿憂動手,誰都不準動她一根頭髮。”事出突然,韓悅這個瘋子居然用手抓住了劍刃。
還好慕風收劍收得極快,要不然他的五根手指算是廢了,可饒是如此,他的手還是被劃傷了。
“韓悅!你……”溫如星震驚了,他這又是在做什麼!他這是在耍酒瘋嗎?
“侯爺,侯爺!你這是怎麼了!步好,你怎麼會在這裏?小侯爺碰到你準沒有好事!”匆匆趕過來秦關的眼神充滿殺氣,看來也是想要一劍劈死溫如星。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呀!她真的什麼也沒做好不好啊?怎麼大家都認這種想要把她大卸八怪的眼神看着她。
溫如星雙手舉在上方,表示舉白旗投降。
千錯萬錯,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千算萬算,她萬萬沒算到,她會是在王府的大牢裏度過了花朝節。
溫如星的心不由得牽掛起了韓悅的傷勢,自從少了靈力之後,她感覺她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似是沾染了凡人的壞脾性,再也無法恢復到心如澄鏡了無掛礙之時,一切開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王府的大牢極度陰冷,四周陰風陣陣,帶血的刑具看起來分外醒目!
溫如星捲縮在角落裏,環抱住自己,想要讓自己溫暖一點。
看來曜熠寒確實很生氣,氣到連一牀被子都不肯施捨給她!這傢伙是真的打算讓她蹲牢裏啊!
這空蕩蕩的牢獄,只有她一人,連只耗子都沒有。
“唉……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九夜,願你一生平安喜樂。”溫如星嘆了口氣,喃喃出聲。
在上一年生辰的時候,她還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忘憂上神,如今卻是淪爲無可奈何的階下囚,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還真是新奇。
不行,她不能待在大牢裏,她還約了柳心兒,要帶她離開這兒。
只是這銅牆鐵壁,她插翅也難飛。
爲今之計,也只有先離開這兒再說,蹲在牢房裏面過節,她沒有這個愛好啊。
“有人嗎,去告訴你們家曜王爺,我步好要見他!”溫如星大聲囔了起來!雖然溫如星看不見這侍衛,但不代表曜熠寒會把溫如星困在空獄之中。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必定是有侍衛把守。溫如星只管把聲音弄到最大,驚動曜熠寒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