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呵呵一笑,這姓張的道士看完信的第一時間,不是想着開棺救孩子,而是找寶貝,可想而知是什麼貨色了。

    “繼續說!景燭樓又是怎麼回事?你的朋友爲什麼會帶着信前往景燭樓?”

    張道士趕忙道:“我可說了啊,事情有點離奇,您可別認爲我在說謊?”

    蘇御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是真是假,瞞不了我。”

    張道士只覺對方的眼眸燦燦生輝,神光內斂,頓時猜到對方應該是通曉望氣之術,更不敢含糊了。

    “我的那位朋友來閣樓幫我一起尋找,他是六境修士,法力深厚,以神識搜索閣樓之後,發現了一顆奇怪的種子,”

    其實張道士的朋友只是四境骨氣境,他刻意提高兩境到六境洞府境,其實就是想威懾一下蘇御,讓對方投鼠忌器,不敢輕易殺自己。

    聽到這裏,蘇御雙目一眯,這特麼怎麼還有魔種?這個趙無極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

    張道士繼續道:“當我那位朋友撿起那顆種子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種子裏竟然飄出一道殘影,那道殘影是道士打扮,頭頂白玉蓮花冠。”

    “不瞞您說,貧道和我那位朋友都是修道之人,真要往上追溯師門傳承,我們也都是同屬於玉清一脈的,所以當時一眼就認出,能戴蓮花冠的,那是我們玉清派祖師爺一輩的了,於是我倆趕忙跪拜祖師爺。”

    “不過,那道祖師爺殘魂的靈力似乎正在消亡,他當時只說了一句:‘將信送往崑崙頂景燭樓’後,殘影便消失了。”

    “崑崙頂景燭樓在哪?我們倆也不知道,但我那位朋友說,祖師爺法駕現身,這是一次天大的機緣,無論怎樣,這封信都必須要送到景燭樓,說不定介時會有一場大造化臨身,許夫人信中提及的東西,肯定就是這個,於是我那位朋友打算先去長安打聽打聽。”

    蘇御冷笑道:“那你爲什麼不去呢?既然是一場大造化,你沒理由不去啊?”

    張道士一臉黯然:“您老人家別挖苦我了,我就一入門的靈樞境,平時也就給人驅驅邪算算命勉強餬口,讓我長途跋涉,就我這老胳膊老腿,哪能經受的了?”

    “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模樣如何?”

    張道士嘴角一抽,心想着,怎麼?就算告訴你,你敢去找洞府境修士的麻煩?

    “他叫蔣風月,左眼下有顆痣,青衫道衣,很好認的。”

    迫於對方可能通曉望氣之術,張道士還是決定把朋友賣了。

    能問的也都問了,該說的對方也都說了,

    該送對方上路了。

    蘇御是絕對不可能留下這個活口的,關於小初墨的所有事情,他絕不會讓外人知道。

    至於那個前往長安的蔣風月,說不得還是得請秦清幫忙找一找。

    “你還是想殺我?”張道士渾身一震,戰戰兢兢的望着起身的蘇御。

    “你怎麼看出來的?”蘇御笑道。

    張道士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你可別忘了,你可是發了師門毒誓的。”

    蘇御一臉無所謂的從炤臺下拎出冒着火焰的柴禾,

    “那就讓天雷殛了我高漢卿吧。”

    張道士仰天栽倒,死不瞑目,屍體被燒成了灰。

    ........

    傍晚前,蘇御駕車將刑具還了回去,給換班的刑吏每人塞了幾十個大錢。

    小錢給小鬼,大錢給大鬼。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心裏並沒有留下什麼不適和陰影,或許是因爲張道士的存在,危害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他殺的很乾脆。

    人就是這樣,大家彼此沒有利益糾葛,怎麼都好說,我叫你大爺都成,但是一旦觸碰到某根線,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場面了。

    這就爲什麼,很多丈夫捉姦時,經常會暴怒殺人,因爲你過線了。

    回家的路上,蘇御買了點排骨,喫的好壞直接決定了阿玉的母乳質量,這方面不能含糊。

    自己可是拿了人家許夫人的銀票,這錢就該花在小初墨身上,雖然孩子現在才屁點大,但蘇御已經想好了,這些錢一大半,將來都會給孩子留着當嫁妝。

    按照大乾王朝的習俗,女子十六歲就可以出嫁了,按照小初墨的發育速度,怕不是沒幾年就會出落的亭亭玉立。

    這丫頭一口牙已經全長齊了,說出來能信?

    接下來的日子,蘇御照常開門,雖然病人不多,但他白天裏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診桌後面。

    有病人了就給看病醫治,沒有病人的時候,他就閉目修習大黃庭。

    至於道心種魔篇,他連功法的註解都沒敢看完,這篇功法太過玄奇,有時候只是在腦海中打量一眼,就會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再加上趙無極練的就是道心種魔篇,他就更不敢碰了。

    系統的特性是,只要蘇御將功法的內容閱讀完畢,便等於學成了,至於往後的修煉,是一種循序漸進,不斷加深的過程,

    舉個通俗的例子,你會做宮保雞丁,但並不能說明你做的就一定好喫,想要做好喫,就要不斷的研究不斷的做。

    修行也是如此。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秦清回來的日子也越發近了。

    你還別說,蘇御還怪想她的,這整個清河縣,就沒有一個比秦大姐看着還養眼的。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將來自己要是能娶這樣一個媳婦,房中術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好的一門法術,被他擺在書架上喫灰。

    這天清晨,蘇御剛打開鋪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冷着個臉站在臺階下,那表情,像是蘇御欠了她二百兩銀子似的。

    丫鬟迎春看到蘇御的第一刻,先是驚訝,覺得對方怎麼越看越順眼了?就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變了,臉還是那張臉,但卻越發的俊俏了。

    呸呸呸,我想什麼呢?

    迎春搖了搖頭,登上臺階,將手裏的一封書信遞了出去,

    “這是休書,你照着寫一遍,然後落上款,押上手印。”

    迎春是原秀清的貼身丫鬟,這一次,她是替自家小姐來遞休書的。

    大乾王朝律法,只能丈夫休妻子,不能妻子休丈夫,所以她纔會讓蘇御抄寫一遍,落款寫蘇御的名字。

    蘇御笑着接過書信,打開瞧了瞧,內容是以他的語氣寫的,

    大概意思是蘇御自覺與原家嫡女原秀清性格不合,難以生出情愫,所以才休書一封,主動解除婚約。

    “你最好快點,三天後我來取,”說罷,迎春就打算離開,

    在她覺得,蘇御肯定會經歷一段非常痛苦掙扎的過程,才能下決定,甚至極大可能,他不肯寫。

    “別走啊,休書而已,一會功夫就好,”

    蘇御笑呵呵的招呼迎春,然後自己來到櫃檯下,取出一張宣紙,磨墨提筆。

    迎春整個人呆住了.......

    不會吧?雖然很奇怪,對方已經有近一個月沒來糾纏小姐了,可是,他不是一直都愛慕小姐的嗎?

    怎麼會這麼快就變心了呢?

    至於蘇御,壓根就不在乎這些,見過了秦清這樣的星辰大海,老子還會在意那點點熒光?

    三百萬兩銀子的身家,老子去當舔狗?想什麼呢?

    只見他龍飛鳳舞,一蹴而就,吹乾墨水裝入信封,笑着遞給對方,

    迎春一臉呆滯的接過休書,詫異道:

    “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比如,讓我給小姐帶個話?”

    “帶話?”

    蘇御想了想,“那就希望原小姐,過的沒我好,死得比我早,喫不好也睡不好,還特別的顯老。”

    迎春呆若木雞......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