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四個字沒有喊出口,是在心中默唸的,不然每次施展都要喊出來的話,那不成喬幫主了?
人都死了,可是蘇御還是不解氣,這才攝取了對方的伏屍魄,消化之後,也獲得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
其實吸魂大法,蘇御是比較排斥的,因爲這樣一來,對方七魄不全,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今夜要不是憤怒到了極點,他也不會選擇這麼做。
從這份記憶中,蘇御得已知道很多事情,非但沒有氣消,反而更加的怒火中燒。
蘇御一劍殺人,非但沒有震懾到宋家的那幫打手,反而激發了對方的兇性,紛紛提刀朝蘇御撲來。
也是,人家在洛陽橫行霸道慣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幹過,平日裏也沒見過誰敢出頭的。
蘇御如果不是用吸魂大法吸取到了一些記憶,說不定對這幫人還不會怎麼下殺手,現在嘛.......
殺人者人亦殺之。
斬龍劍脫手飛出,化作一縷藍虹,像是穿針引線般,於眨眼功夫一口氣貫穿了八人頭顱,一條鮮紅的血線將八人串聯起來,噴涌的血花燦爛好看。
當斬龍劍重新返回蘇御手中時,屍體才接連倒地。
蘇御轉頭望向那大門規格與一般衙門口別無二致的官妓之所,一劍斬出,半月般的劍芒直接將教坊司的大門轟成粉碎。
教坊司理論上來講,還真就是一處衙門,裏面那些姑娘賺的錢,大部分也都是養了官吏,落到自己手上的,買完胭脂水粉恐怕都不剩幾個了。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們每天過的日子,形同奴隸,比尋常妓女還不如。
教坊司門口鬧出的巨大動靜,早已驚動了城內的巡城司,
此時巷子兩頭,各有一隊披甲衛士,手握長槍,快速向蘇御逼近。
“大膽賊人,敢在洛陽行兇,還不束手就擒?”領頭的官兵喊話道。
蘇御面無表情的收起斬龍劍,彎身將少女屍體抱在懷裏,冷冷道:
“宋府惡奴逼死無辜少女,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言盡於此,如果你們還想抓我,我會還手的。”
說着,蘇御抱着少女的屍體,緩緩朝着巡城司禁軍走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這裏放肆?”領頭官兵雙目一眯,朝着背後揮手道:“拿下!”
“嚯!”前排禁軍齊喝一聲,雙臂一振,長槍斜指向前,身後有弩手壓陣,朝着蘇御步步逼近。
接着,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禁軍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蘇御一樣,與他擦身而過之後,朝着巷子另一頭的那隊禁軍進逼。
那邊領頭的官兵見狀,直接就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朝着我們過來了?
“喂,六隊的,你們幹什麼呢?賊人在你們身後,”
沒用,
無論他怎麼喊話,對面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一葉障目是完全可以將聲音也抹掉的。
“快退!特麼的,這小子會邪術,快通知靖安司的修士過來拿人。”
這頭的禁軍開始飛快後退,那頭的步步緊逼,看上去詭異十足。
望樓上,
“有點意思,應該是障眼法一類的奇術,”李晴雪微笑着吩咐道:“傳令下去,撤回巡城司,靖安司按兵不動,所有人都不要插手,本宮想看看蘇御接下來會怎麼做。”
“遵命!”
有了九公主的刻意放水,蘇御再沒有遇到過來自官兵的攔阻,拐過七八條大街,一路向東出了道德坊,進入隔壁坊市。
安衆坊就在道德坊隔壁,這裏有間鏢局,叫振武鏢局,破浪號李管事曾經爲蘇御安排的北上路線,就是由這間鏢局的鏢師一路護送蘇御等人北上,
當他抱着一具屍體出現在鏢局中的時候,所有鏢師都圍了上來,臉上充滿了警惕和疑惑,
他們以爲蘇御是來砸場子的。
“這位兄臺,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身穿勁裝的虯髯大漢大步向前,攔在蘇御面前,抱拳道:“咱們振武鏢局做的是正大光明的生意,兄臺抱着一具屍體進來,所爲何故?”
蘇御衝着大漢點了點頭,客氣道:“我叫蘇御,和賈文仲夫婦是好友。”
大漢一愣,緊張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哈哈一笑,“原來是自己人,蘇兄可把我嚇得不輕,我還以爲往日的仇家尋上門了。”
接着,蘇御將少女的屍身託付給了鏢局,他從打手的魂魄記憶中得知,少女的籍貫來自於河北道的上黨郡,於是他託付高鏢頭,準備一副棺材將少女收殮,然後送至上黨落葉歸根。
臨走時,蘇御留下了三百兩銀子,高鏢頭連連推卻說小事一樁,不用使錢,說什麼都不肯收。
蘇御直接將銀票塞進了高鏢頭懷裏,說是不能讓弟兄們白辛苦一趟,然後直接土遁離開。
那麼接下來,事情繼續。
既然開了這個頭,自己沒理由半途而廢,況且,人家也未必就肯放過自己。
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如果今天是秦大姐站在自己眼下的處境,想必也絕不會手軟。
這就是他喜歡秦清的一點,要麼不殺,要麼殺絕。
辛苦修行爲哪般?肯定不是讓自己活得越來越憋屈,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
蘇御剛剛離開振武鏢局所在的巷子,一道人影落在了隔壁屋頂的青瓦上,朝着他豎起大拇指,
“幹得漂亮。”
蘇御笑了笑,望向那位揹着一張巨大長弓的女子,指了指振武鏢局方向,說道:
“一碼歸一碼,沒人會爲難鏢局的那幫弟兄吧?”
女子笑道:“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爲難,但是宋府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
蘇御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我想他們應該不會。”
“蘇公子打算大開殺戒了?”女子踩在瓦片上,一路跳躍跟隨,“據我所知,宋府是洛陽城內的六大家族之一,勢力雄厚,蘇兄冒失前往只怕是螳臂當車。”
蘇御邊走邊說,“多謝姑娘好意,這一點其實並不是我擔心的,我所擔心的,只是怕給某個人招惹麻煩。”
“是秦小姐嗎?”女子問道。
蘇御點頭:“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