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也是夠狠的,爲達目的就這麼不擇手段?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能做爲砝碼?
至於對方爲什麼選擇清明之前強留自己在洛陽,蘇御也算大概猜出一些端倪了。
多半是涉及到了自己和秦清的事情,她的目的是爲了阻止秦清和自己在一起?爲此寧願犧牲自己?
這麼看來的話,自己和秦清的事情,一定是觸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又會是誰呢?
蘇御心中一震,皇帝.......
“殿下玩的真大,我陪你玩不起。”
李晴雪抿了抿嘴,笑道:“像晴雪這樣出身皇家的女子,本來婚嫁之事便由不得自己做主,與其將來被父皇許配給一些權重人物的子孫,不如自己大膽的做一回主,蘇兄人才樣貌皆合我意,晴雪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纔有了這個決定,蘇兄莫要怪我唐突。”
蘇御冷笑道:“我不會陪你這麼玩的。”
“我知道,”李晴雪俏皮的聳了聳肩:“首先,我那道奏疏父皇肯定會恩准,並且會派御前傳令使加急將蘇兄召至長安,蘇兄如果拒絕,會連累九族的,總之,晴雪這道摺子發出之後,蘇兄今生都無望娶秦清爲妻,妾也不行。”
蘇御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李晴雪面前,臉色陰鶩可怕,
“殿下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噁心的女人。”
李晴雪微微一笑,傲然挺胸,眼神絲毫不讓的與蘇御對視,一字一字道:
“時間久了,你會知道,晴雪比秦清強上很多,無論任何方面。”
蘇御冷笑一聲,擡手便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李晴雪臉上。
“啪!”
一瞬間,數十道高手的氣息出現在周圍,殺氣瀰漫長街,嚇得周遭百姓紛紛四散逃離。
徐渭南第一時間來至李晴雪背後,身上殺機涌現,雙目凝視蘇御,隨時準備出手。
“都退下!”李晴雪擡起手臂,厲喝一聲,
“殿下,”徐渭南一臉詫異,他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毆打公主,這可是死罪,就算自己心裏對蘇御有些許好感,但這樣的忤逆舉動,誰也救不了他。
李晴雪嘴角淌下血絲,左臉通紅一片,苦笑道:
“丈夫毆打妻子,天經地義,你們都退下。”
“殿下.......”
“退下!”
徐渭南無可奈何,只好徐徐後退,其他人也都跟着撤出了長街範圍。
李晴雪玉首擡起,咧嘴笑着,原本雪白的牙齒上,如今滿是鮮血,
“打得好,晴雪心裏舒服多了,也希望你能舒服一點。”
“你在玩火,”蘇御沉聲道:“我說過,我不會陪你玩的。”
李晴雪掏出一塊手帕,低頭擦拭着嘴角的鮮血,幽幽道:
“我會在洛陽,靜等父皇詔書,等晴雪嫁給蘇兄之後,餘生再做彌補,對不起........”
說完,這位九公主轉身離開。
等她走遠之後,徐渭南現身長街,遠遠望着九公主遠去的背景,連聲哀嘆,
“七天,七天時間,蘇兄弟能否趕至秦公面前?”
蘇御雖然不明白對方爲什麼這麼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徐渭南以心語傳聲道:“立刻上路,全力趕赴北疆,一刻都不要停,遲則不及,皇上一定會派最得力的傳令使攔你,見到秦公之後,立即說明此事,只要秦公搶先一步宣佈你和秦小姐的婚事,皇上也會沒辦法的。”
蘇御皺眉道:“先生爲何幫我?”
徐渭南嘆息一聲:“我不想眼睜睜看着她就這麼走下去,她不該是這樣的,他的母親也不希望她成爲這樣的人,速速離開。”
蘇御雙目一凝,道了一聲“多謝”之後,轉瞬間出現在初墨她們面前,袖子一卷將三個孩子帶上,
“事情有變,我先一步趕赴北疆,你們隨後跟上。”
說完,也沒時間跟隋棠兩人解釋,全力施展縮地山河,筆直一線,全力北上。
.......
洛陽,狹窄的巷弄中,李晴雪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堂堂九公主,金枝玉葉,此時彷彿一個無助的少女。
徐渭南悄然來至身後,柔聲道:“殿下又是何苦?”
李晴雪哭聲頓止,低聲道:“你提醒他離開了嗎?”
徐渭南點了點頭:“蘇兄弟已經上路了,他應該通曉望氣之術,知道我沒有騙他。”
李晴雪轉過頭去,悄悄擦拭着眼淚,目光呆滯的望着腳下地面,彷彿自言自語道:
“我出身不好,在皇宮內受盡欺辱,母妃當年爲了護我,被人害死,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明白,如果我不能讓自己變得強大,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沒有修行天賦,雖然懇求父皇讓我拜入國師門下,奈何也只是多了一層身份而已,我嫉妒秦清,從我認識她的第一天我就嫉妒,爲什麼?爲什麼我身爲公主,卻不如一個將軍的孫女更讓人尊重,幾乎所有人都在圍着她轉,而沒有人會真的將我放在眼裏,就因爲我母親的出身不好。”
徐渭南威嚴嘆息道:“殿下,人生在世,有些東西該放下就要放下,過於執着是在爲難自己,何苦來由?”
“不,我不可能放下,”李晴雪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能夠成爲東都留守嗎?”
徐渭南搖頭:“殿下從未提及,老夫也不便多問。”
李晴雪目光冰冷道:“因爲父皇告訴我,秦清將來會嫁給陳亭或是寧牧二者之一的兒子,而我只要答應,嫁給秦清挑剩下的那個,父皇便讓我暫時坐鎮洛陽,直到嫁人那天,再將權力移交給丈夫。”
徐渭南一愣,低頭嘆息,“原來如此。”
李晴雪緩緩起身,玉手擡起,輕撫着面前斑駁的牆壁,一字一句道:
“但是我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我將蘇御逼入絕境,同時也在倒逼父皇做出妥協,陳、寧二人的兒子酒囊飯袋,秦清看不上,憑什麼我李晴雪就要看上?而反觀蘇御,今天只有十九歲,卻已近是龍門境修士,假以時日只怕會成爲第二個國師,秦公看的上,沒理由父皇看不上,這樣的人才,絕不能再讓給秦家了,不然今後尾大不掉,更難解決,而且,他很對我的眼緣,我不得不承認,秦清的眼光很好。”
徐渭南有些不解道:“既然如此,殿下又爲何讓我提醒蘇兄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