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劍,除焗龐大的身軀差點被砍成了兩截。
一張血盆大口喘着粗氣,鮮血不斷從口中流出,他怒目而視,惡狠狠道:
“你又是誰?”
蘇御雙手負後,淡淡道:“立下血契,奉我爲主,不然我就把你扔給儒家和道家這幫人,你自己選擇吧,我這個人沒有耐性,你最好快點拿主意。”
除焗一臉高傲道:“我乃上古麒麟屬,你何德何能做我的主人?”
像他這種來歷太大的妖獸,天生便會覺得比衆妖高出一等,這是源自於血脈的自信。
他大概掂量出,眼前少年絕對是飛昇境,因爲如果是混元境的話,他能感受到那股威壓,從而連動手的心思都沒有。
光碧樓主也是飛昇境,還不是死在自己手下?
自己怎麼可能給一個飛昇境爲奴?
“條件能不能換一下,比如,我可以與你結爲同盟?”
說到底,除焗還是想要保命,對方拿出的實力能夠將道、儒兩家都給纏住,收拾自己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活得越久,越不想死。
蘇御淡淡道:“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
除焗重新恢復人形,低頭審視着胸前深可見骨的劍痕,看樣子這小子非常不好說話啊。
我如果不答應,今天肯定是死翹翹,如果答應,只怕今後生不如死。
一旦訂立血契,永遠不得悔改,
給人當一輩子奴才,還是現在死,我該怎麼選?
片刻後,罷了罷了,
除焗手指在胸前沾了一攤鮮血,在自己眉心畫了一個奇怪的符文,然後雙掌一抹,掌心處也出現了一枚同樣的符文。
然後,他非常不情願的朝着蘇御伸出手掌,
蘇御笑了笑,與他的手掌握在一起,那枚怪異的符文穿過他的掌心,融入進他的血液當中。
血契就這麼完成了。
從今往後,這位飛昇境妖王只會聽他一人號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同一時間,阿房他們收到蘇御的傳聲,同時撤回到蘇御身邊。
兩方人馬就這麼在天上對峙。
蘇御瞥了一眼好端端的迎歲城主嶽知時,心叫可惜。
他也沒有廢話,擡袖一拂,衆人與他同時消失於這方時空,走的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
剎那間失去所有人的氣息,趙無極等人面面相覷。
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可以在這麼多飛昇境衆目睽睽之下,走的如此乾淨利落?
不論道家四人還是儒家三人,此刻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難看出,那個陌生面孔的少年,比除焗和荊楚要難對付的多。
天底下什麼時候冒出來這麼一個人物?
短暫的沉默後,衆人就此散去。
........
........
太平洲中南部,距離大楚王朝還有兩國之隔的地方,蘇御和嬴盈佇立於一座牌坊前。
進了這道牌坊,就是太平洲本土唯一的一座洞天:千島洞天。
這座洞天的主人是誰,就連嬴盈也不知道。
蘇御本想着傳信給趙玉京打聽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地方都到了,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呢?
牌坊外,有一座彷彿世外桃源的城鎮,鎮子裏處處透着一股寧靜祥和之氣。
千島洞天開門的時間超出霞舉洞天百年之久,但是這裏的進出條件更爲嚴苛。
蘇御和秦清在小鎮上呆了三天,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從入口進出。
嬴盈也趁着這段時間,傳信給她的邀月殿下屬,打聽關於千島洞天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嬴盈的屬下竟然也不知道千島洞天的主人到底是誰,只是聽進去過洞天的講,裏面遍佈佛家廟宇,應是與佛門有關。
這下子,蘇御也犯難了,連洞天主人都不知道是誰,他們倆還怎麼進去呢?
千島洞天就在眼前,身爲另一座霞舉洞天主人的蘇御,不可能不想進去看看。
“你做主吧,是繼續遊歷別處,還是在這裏等?”嬴盈反正無所謂,她只要跟着蘇御就行,無論去哪都行,哪也不去也行。
蘇御想了想:“再等等吧,如果我們遇到一個能夠進入洞天的人,可以託他幫忙和主人打個招呼。”
“萬一千島洞天的主人不在洞天呢?”嬴盈道。
蘇御笑道:“那我們就只能離開了。”
兩人在鎮子裏住下,每天無事了,就會在鎮子裏四處逛逛,和別人聊聊天。
這天中午,蘇御和嬴盈來到鎮子裏唯一的一家飯館,要了兩碗麪條。
本來他倆都是不打算喫東西的,但是架不住飯館門口臺階上那位虯髯漢子,端着麪碗禿嚕禿嚕的吃麪,喫的紅光滿面,一臉大汗。
太香了,尤其是加了一勺辣椒油,把嬴盈的胃口都勾起來了。
熱騰騰的麪條剛端上來,蘇御突然一愣,走出飯館望向鎮子盡頭的一道矮小的身影。
少年也看到了蘇御,愣了半晌後,咧嘴一笑,撒足狂奔,朝着蘇御跑來,
“蘇施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蘇御看着小和尚光光的腦袋,笑道:“沒想到的應該是我吧?你怎麼跑了這麼遠?”
小和尚就是明空,清河縣寶成寺住持了印的弟子,
“嘿嘿,我這條腿啊,都快跑斷了,”明空嘻嘻哈哈道:“我從寺裏離開已經快兩年了,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蘇施主。”
蘇御笑着拉小和尚進來,介紹給嬴盈之後,又給明空要了一碗麪條。
明空放下包裹,在板凳上坐下,“蘇施主怎麼會在這裏?”
蘇御微笑反問道:“我倒要問問你了,你又不是修行中人,怎麼能跋山涉水這麼遠?眼下世道可不太平,你小子膽子可不小。”
明空笑嘻嘻道:“我有佛祖庇佑,自然不會出事,師父嫌棄我飯量大,快把廟裏喫空了,於是把我趕出來,讓我遊歷天下寺廟,遊歷不完不準回去,我也是沒辦法啊。”
蘇御笑道:“那你的盤纏呢?出來這麼久,你衣食住行怎麼解決?”
明空道:“唉........別提了,剛出門一個月,盤纏就用盡了,到處化緣,飢一頓飽一頓的,不過後來遇到一位施主,舍了我一塊牌子,憑藉這塊牌子,那半年可真是瀟灑,走哪都是白喫白喝,不過後來就不行了,因爲那塊牌子到了別的地方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