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寰紀 >第一百零六章 一切皆是天意
    時間劃到半個鐘頭後,距離乾橙府很遠的的東城區翠玉閣內,柳掌櫃正在與一人推杯換盞,突然二樓窗戶被人撞開,大驚之下險些亮出兵刃,卻見來人是熟識。

    “柳掌櫃,裴師兄,大事不好!”

    柳掌櫃不悅斥道:“虎子你現如今都是藤木宗修者了,怎麼還一驚一乍的,快說發生什麼事了?”

    “剛纔宗裏接到線報,乾橙府的刁漠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打算血洗翠玉閣,您還是趕緊逃吧!怕是再耽擱一會兒,大隊修者就要殺過來了。”虎子上氣不接下氣說道。

    “夯土宮的刁漠?咱們跟夯土宮沒仇怨啊,虎子,你這消息是哪來的?”坐在柳掌櫃對面的男子疑惑出聲。

    “遭了!”

    柳掌櫃像是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連忙說道:“裴柏,虎子的消息怕是沒錯,今日我幹了一件蠢事,定是此事東窗事發惹惱了乾橙府的刁漠,才遭來如此災難!”

    “義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翠古閣二樓,如果顏陌在此地就會發現此人正是那位心裏有鬼,在海邊被他嚇跑的藤木宗裴柏,只是他此時顯然過得並不是很好,兩隻深深的黑眼圈寫滿了疲憊。

    “哎呀,還不是爲了你!藤木宗的吳長老聽信來自禍水那個谷鞅之言說你是背叛宗門的逆徒,四處追查你的下落,我琢磨你總是躲在我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就找乾橙府的刁漠說情,在英祭日爲你出頭,廢除你藤木宗身份,改入夯土宮門下,誰知這過程當中出了岔子,招惹了煞星!”

    柳掌櫃繼續道:“當今之計,只有隱姓埋名先躲避風頭,咱們翠玉閣這些年沒少給藤木宗進貢,等這股風颳過去,義父再爲你疏通關係,助你東山再起!”

    “算了,不要耽擱時間,否則就辜負虎子拼死帶回來的消息,你暫時去我一位朋友那裏暫居,這是我寫與他的信,早年我曾有恩於他,他斷然不會虧待你。”

    “義父,您不與我一起走麼?”裴柏悲傷問道。

    “爲父能躲到哪裏去!家眷都住在前哨港,我要是跑了,怕是刁漠更會以這個理由殘害他們,裴柏啊,我不能生育,視你如己出,你和你妹妹就是我們的未來,你只要活着無論柳家還是裴家都不會倒,翠古閣更不會倒,閒話少說,趕緊拿着這封信到遠客居隱藏起來。”

    “義父,兒子不孝啊!”

    裴柏痛苦悲呼,他跟着虎子離開翠玉閣,遠遠看到幾十個黑衣人翻牆衝入閣中,盞盞亮起的燈光代表着一個個生命的逝去。

    他天性圓滑世故但此刻心中滔天的恨意憋悶在心中,絕望的淚水在轉身之際漸漸冰冷。

    翠玉閣和遠客居的距離並是很遠,只是相隔幾條街,等他說明來意,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從院內走出來。

    “你好,我是夏華,信我已經看過了,請跟我來!”

    “來人去把秋菊喚來!”

    夏華吩咐道,沒過多久,秋菊睡眼迷濛地跑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秋菊,之前顏公子居住的那個院子是不是空着?”

    “夏大人,那個院子奴婢還沒差人打掃……”秋菊怯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行,我知道了!你領這位先住進去,明日趕緊收拾出來。”

    夏華說完轉身離開,秋菊根本就沒想起來顏陌臨走時囑託他的話,那封要交給笛壹的信更不知道被她扔哪裏去了。

    命運的巧合往往出人意料,生命的軌跡往往反覆無常。

    顏陌寫給笛壹的那封信最終還是交給了夏華,只不過那已經是十天之後發生的事了。

    當夏華看過信的內容後才驀然醒悟顏陌留給他們公子的是何等的機緣,只是那時候物是人非,笛壹等人慘遭罹難,想要再回前哨港已是不可能。

    憤怒不已的夏華將怒火發泄在秋菊身上,可惜已於事無補。

    如果秋菊沒忘記顏陌的叮囑,她面對的就會是截然相反的結果,正應了人作孽不可活的道理。

    此時,裴柏靜靜坐在屋子裏不願意點燈,回憶像苦澀的酒令他微醺、迷茫,尋不到方向。

    想不到當日爲了不願意參與屠殺麗水宮修者之戰,偷奸耍滑帶人掮着“靈龜”往回走,半路上卻遭遇“麗水宮”刺客,似乎自己的命運從那一刻就開始發生變化。

    等他千辛萬苦回到前哨港的時候,卻被告知谷鞅、柳魚等人親眼目睹他殺了同門師弟孔沙,準備將他們在海島屠殺麗水宮修者的事向前哨長老會告發。

    這種欲加之罪他豈能答應,可是現實往往比想象更骨感,要不是宗門有一些往日的好友,怕是自己早就住進藤木宗的地牢,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裏的殘酷。

    如今唯一的依靠也遭逢大難,就算有義父的書信介紹,但未來仍舊是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涯。

    幼年時義父陪伴自己走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少年時他展露出驚人的術算天賦,大家都說自己是翠古閣未來的掌櫃。

    十八歲那年他因義母去世心生叛逆,毅然決然投入藤木宗門下想要成爲一名修者,十五年來他在宗門中蹉跎成長,最後竟然還是回到了原點。

    他伸手點燃火摺子,房間頓時有了色彩,透着微弱的光,他突然看到對面牆上似乎有人影在跳動,心中驟然一緊,離近一看,上面不知是誰畫着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

    他頓時起了好奇心,每個畫像旁邊還有註釋,像是在闡述什麼道理。

    裴柏手裏持着油燈仔仔細細將整面牆完整閱覽一邊,整顆心像跳出來一樣驚喜莫名,牆壁上赫然講述着一部複雜精妙的內功,其名曰“縱雲梯”!

    這部內功最難的地方在於計算移動距離等於“橫杆”脈力的平方加上步間距的平方。

    起初裴柏也沒弄懂,但是腳步踱了幾次後他豁然擡頭,整張臉上映刻着驚喜。

    這部司級內功簡直是爲他量身訂做,再難的術算豈會難得倒他!

    這一刻,點燃在翠玉閣的火光,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腦海,像是是在焚燒自己過往的三十年,頹廢的胸口萌發出史無前例的復仇之心。

    藤木宗!

    剷除異己的谷鞅!

    信口雌黃的柳魚!

    聽信讒言的吳文!

    還有乾橙府的刁漠!

    你們都給我等着!

    終有一天我會拎着算盤找你們挨個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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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陌完全沒想到自己留給笛壹的“縱雲梯”釋義竟然便宜了被自己坑得很慘的裴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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