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寰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牆倒衆人推 跌井頭落石
    竇彌冷哼一聲,悠悠說道:“榕嗜啊,你我相識又不是一兩天了,有些事情真的沒必要說的那麼清楚,赤鳳當年擅闖宗周爲藍生復仇,膽大包天竟然將主意打到太師的獨子身上,致使還在襁褓中的小公子留下無法癒合的傷痛,終生無法修行。”

    “你質問我爲何而來,難道這個理由不值得我跑這一趟麼?”

    “可那都已經過去了啊!虞國的態度你也是清楚的,假如你們敢傷害赤鳳,虞國定會派兵大舉進攻周朝,到時又該如何收場?”

    聽到榕嗜的質問,竇彌不屑地搖頭,說道:“你錯了!塵世間的恩怨哪裏是那麼容易斬斷的!”

    “當初太師在內憂外患之下痛忍害子之恨,按照虞王與太師的約定,赤鳳終生不離開前哨港,宗周可以確保不會傷害她,可是前段時間她不僅離開前哨港去了奚山城,而且還與宗周的大患‘九五教’糾纏不清,不是我們單方撕毀合約,而是她自己找死!”

    “這……”

    榕嗜語塞,當年虞王爲了赤鳳親臨禍水,與宗周太師隔空博弈,那陣仗他和三嗜都是見證人。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時隔多年,那場面空前緊張,赤鳳因藍生與太師產生的衝突已經不僅僅是個人矛盾,而是兩個龐然王朝的對峙,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榕嗜,我知道你在那口井裏埋了什麼,可是我能肯定你不會那麼做,所以這次針對鳳梧府的行動你同不同意都得同意!”

    竇彌聲音不高卻霸氣凌然,這種氣勢讓兩宮三宗的五位長老心中都一顫,其餘四人都猜到東廂那口井裏是什麼。

    那是麗水宮在前哨港的底蘊,只是就像竇彌說的,他們兩宮三宗各自的底蘊都是使用有限制的,不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是絕不敢輕易動用的。

    “榕嗜,你就當這幾日爲精進修爲閉關突破,何苦捲入這是非旋渦!”北側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突然開口勸慰。

    “餘夫茶,你們銳金宗難道真的要站在太師的隊伍?!別忘了咱們禍水能一直中立在周和虞之間就是因爲我們的超然……”

    “榕嗜,你又錯了!前哨是宗周的港口,並不是你們禍水,要不是當初榮國候祖上與陰海族曖昧不清,宗周豈會將這麼繁華的城市拱手贈予你們禍水,雖然管理經營權限歸你們,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哨一直屬於宗周管轄!”竇彌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宣示前哨的主權。

    “竇命卿,你太過放肆了!別以爲你帶來身後的一干人等就能橫掃我們前哨港,單憑我們五個老骨頭就能咯碎你的獠牙!”榕嗜拍桌子佯裝大怒。

    “五個?榕嗜你回頭看看這些人有誰敢與你走同一條不歸路?”竇彌戲謔地調侃。

    榕嗜不可思議地環視一圈,發現只有離火宗的尤無憂面帶猶豫,就連往日速來交好的藤木宗吳文此刻也選擇沉默。

    他心中“咯噔”一跳,暗忖大事不好,他一下子就猜到竇彌此行的真正目的。

    “太師,好大的手筆!你們的目的是薨獄下的……”

    竇彌擺手打斷他,算是默認了榕嗜接下來要講的話。

    榕嗜環視周圍這些人置身事外的模樣,很想直接告訴他們錯了,而且大錯特錯,薨獄一旦開啓,別說他們兩宮三宗,就是雪方的天都要變了。

    可是榕嗜最終還是忍住了,既然你們糊塗,我又何必清醒,要亡大家就一起亡!

    “藍生啊,是我們錯了!我們糊塗啊!”

    榕嗜發出一聲莫名其妙的悲呼,讓前哨港在座的其他人表情都一暗,雖然不知道榕嗜喊出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可是他們已經身不由己,若非真心站隊要麼就是有重要把柄落在太師一脈之人的手中,面對蓄謀已久的陰謀徹底失去了鬥爭的勇氣。

    榕嗜沒有反抗竇彌身旁兩位歸元境修者對其施展的脈力封禁,他知道竇彌不會傷害自己,只是限制自己的權力不干預他們接下來的動作。

    他老淚縱橫一遍遍呼喊着藍生的名字,滿腔無盡的後悔。

    當年那個玩世不恭的男人猛然帶回那樣荒誕不經的消息,着實震驚全宮高層,只是沒人相信。

    當得知藍生單槍匹馬衝進榮國候府邸砍斷夕槐樹,緊接着宗周太師突然下令全國緝拿藍生的時候,全宮只有三嗜和赤鳳站出來聲援藍生,可是他那個師弟平時瘋瘋癲癲,又有誰會選擇相信。

    而赤鳳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小丫頭,若非後來虞王爲她親臨禍水,誰知道她有天大背景。

    “圖窮匕見啊!”

    榕嗜臨行前一臉悲哀地看着其餘四位長老,他相信有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他們五家聯合提前聯繫禍水誓死一搏或許還有希望,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誅殺麗水宮赤鳳之後,諸君依舊統治前哨港,不僅如此,司空署會派兩千名築體境以上修者趕赴公共轄區,勢必壓縮陰海族一千里的活動範圍,這是太師命我轉告各位的!”

    “陰海之患終於要有起色了,我銳金宗先行謝過太師之恩!”

    銳金宗長老餘夫茶率先表態,其他三人有的欣然、有的顧慮也都紛紛表明態度。

    “榕嗜沒有選擇硬碰硬與宗周較量,看來他知道魚兒的垂死掙扎是沒有用途的。”夯土宮的天鷹長老突然說道。

    “榕嗜有格局!”榕嗜的好友吳文接口道。

    竇彌冷眼看着這幾個老傢伙明面上和氣實際上爾虞我詐,不置可否轉身離去,他知道幽閉了榕嗜還有一塊難啃的硬骨頭還得自己去解決。

    “三嗜,好久不見了,不知你的縱雲梯能不能給我帶來驚喜,如果不能,那你可以入土爲安了!”

    祠堂大殿內四名長老看着竇彌離去的背影,心中都泛起了寒意,此人的脈力修爲早已返璞歸真,看不出深淺。

    但憑藉預感,恐怕就算加上榕嗜他們五位歸元境加起來也未必能拿下他,何況他帶來的這些修者一個個精光內斂,顯然全部都是血藏境之上。

    等宗周的一干修者離開,這些三宗有頭有臉的人開始幸災樂禍議論起來。

    “唉,赤鳳這回可算是嘚瑟過頭了。”

    “前哨第一府的位置是該讓一讓了!”

    “以前大家敬畏她虞國公主的身份不敢與之爭鋒,這回她可算踢到精銅板上了。”

    “看這架勢,誰要是阻攔太師復仇就是是與宗周爲敵,赤鳳究竟下場如何,咱們還是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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