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在“禮壽堂”修行,無意發現潛入“禮壽堂”的盜丹賊。
“禮壽堂”是夕鳴谷歷代先祖精英去世後放置牌位的靈堂,而樸璐子作爲少主唯一的工作就是守堂,以防祖先英靈遭後人冒犯。
據說“禮壽堂”內暗藏一顆“雪毓丹”以震靈堂陰氣,可惜她從未尋到任何蛛絲馬跡,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潛入谷中的賊人卻好像對此地知之甚詳,不僅如此還在頂梁暗格處偷出“夕鳴谷”的招牌聖藥“雪毓丹”。
這一切都被藏身暗處的她看得一清二楚,正欲當場擒賊,那賊人卻像是知道行跡暴露一般,用了一種不知名的術媒往身上一揚,奇特事情發生了,一陣土黃色的波動頓時籠罩整座靈堂。
這時她已完全確定此人不是谷內族人,因爲對方施展的“術印”自己曾在一本密捲上註明,這是外面世界的“遁土術”。
對方脈力波動看起來絕不會突破血藏境,只是因爲出其不意的使用罕見的“遁土術”才逃離她的掌控。
頓時她萌生了證明自己實力的想法,卻萬萬沒有想到追殺一名小賊引出這麼多的風波,甚至連自小飼養,宛若手足的“碧雲雕”也慘遭不測。
現在意外得知終於可以去歷練,樸璐子不禁一掃疲態問道:“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因爲她沒有母親,也從未聽聞過關於母親的任何事情,平日獨自生活,所以並不知曉前去“埋骨地”應該準備什麼以及步驟。
“無需過多準備,明日清晨‘雪鷲隊’就會抵達夕鳴谷,同時谷內所有脈動境以上的人都會乘坐雪鷲前往‘埋骨地’,與大長老會合。”
“雪鷲”可是與“啻族”的“鷂龍”互相制衡的空中戰鬥部隊,雪鷲的身形要比她飼養的碧雲雕還要巨大,是乘人載物的絕佳坐騎,而谷內達到脈動境的族人絕對不在少數,樸璐子感覺事情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難道“埋骨地”出了什麼大變故?
“是不是九五教又要搞什麼陰謀,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族人全體出動?‘夕鳴谷’的防衛怎麼辦?”
穆狂在她提到“九五教”的時候眼中精光一閃,略顯猶豫,但還是據實道:“谷內會在這段時間開啓‘夕朝輪迴陣’,除大長老外其餘六位長老駐守‘夕鳴谷’以防萬一。”
“夕朝輪迴陣!”
樸璐子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大陣可是隻會在“夕鳴谷”生死關頭纔會開啓,傳聞“夕照輪迴陣”開啓後,除陣眼“夕鳴谷”之外,方圓裏許的自然氣象都會發生逆轉。
到那時,極晝極夜現象彌天蓋地,陰陽逆亂、秩序易改,步入陣中的所有生命都會被耗盡精元而死。
歷史上也僅僅開啓過兩次,而在之後的數年內,“夕鳴谷”的自然景象極其衰敗,樹木枯死,百花滅絕,簡直就是破壞天地秩序的“魔陣”。
谷內對外的決策由谷主做主,對內的配置卻由七大長老掌控,回憶起大長老那一對兒死魚眼睛,樸璐子就感覺後脊發涼。
“夕鳴谷”對待叛徒的懲處可是恐怖到極點,思慮到這,她暗下決定找機會將“雪毓丹”失竊,谷內有奸細這件事情稟明父親。
至於失竊之物該怎麼樣追回來,是被人吃了?還是丟了,她纔不會傻乎乎把自己交出去。
穆狂看見樸璐子在思索,微躬身道:“事情已經稟告完,穆狂這廂告退!”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穆先生,我父親他此刻也在‘埋骨地’麼?”
樸璐子急忙喊住對方。
“谷主並不在‘埋骨地’!”
“那他現在在哪兒?”
穆狂這次沒有回答她,身形在幾個移步間就不可思議的失去蹤跡,簡直如踏雪飛鴻般不可思議。
站在草堂門口的樸璐子一臉的失望,她知道作爲谷內最忠心谷主的“鳴訶衛”是不會貿然泄露祕密的,即便自己是谷主唯一的女兒,今日所言已經超過往時了。
“要是我將噩蝕帶回來,父親的威望一定會更高,可是我不能那麼做!”
明明唾手可得的寶貝自己卻選擇放棄,她想到藍生,想到了他純淨無暇的笑容……
即將踏上“埋骨地”這片生死戰場,樸璐子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有的只剩下解脫的舒暢,雖然看起來夕鳴谷將掀起滔天鉅變,但與自己又有何干。
腦海中不知爲何又浮現顏陌那個傻乎乎的模樣,她不禁開始思念起他來,衷心祈禱這傢伙不要在陣法開啓後誤入夕鳴谷附近,否則……
樸璐子又開始一陣失神,變得患得患失,心情惆悵。
另一方面,對於樸璐子的半夜獨自離開,顏陌毫無所覺,直到第二天日曬三竿才被泄漏到樹下的陽光所喚醒。
重重打了一個哈欠,顏陌迷糊睜開雙眼,感覺今天精神格外的好,頭腦漸漸清醒,不禁有些迷惑,今天日頭都爬這麼高了怎麼沒見“未來孃親”催我清醒?
坐起身四周一瞄,哪裏還有樸璐子的蹤跡,以爲她去尋喫的了,輕舒了一下肩膀,發現自己體內已經不再絞痛。
“藍生這個死鬼竟然已經開了五指靈漩,真是令人羨慕啊!”
象四入濡潤,運五煉歸元,這樣說來,藍生生前踏入歸元境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英年早逝,不勝惋惜。
一股股略帶涼意的氣流無需自己意念引導自行在體內竄動,一會兒在肚子裏一會卻又竄到指尖靈漩,自己有意引導他們卻發現這些氣流時而聽話,時而抗拒,令他非常難受。
“爲什麼我就不能像話本小說描寫的那樣,轉世重生之後打遍天下無敵手?”
“墨身那一巴掌把我打進一個剛死之人也就罷了,好不容易修復了腦域裂縫,這具身軀的脈氣爲何總在抗拒我?”
“難道是因爲我沒有完全吸收藍生死前的記憶,所以身體一直在本能地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