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管它是佩兒還是豬兒狗兒,都無所謂。

    最重要的是,辰王堅持不肯拋棄掉佩兒,沈之清勸了又勸也沒辦法,辰王畢竟是皇子,沈之清是臣,他只能勸諫,不能幫皇子做決定。

    一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太醫們已經把雲州的傳染病完全控制住了,其實這一次和十年前的那一次是相似的,只要往裏面加一味草藥,便可以完全控制住了。

    他們來的時候是乘馬車,回去的時候也是乘馬車,也同樣是走的官道,祝良宵一想到乘馬車就覺得痛苦,她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着要什麼時候才能坦白自己的身份,纔可以快意的過日子。

    但後來想了想,她又忍不住覺得衛礪知道以後會怎樣呢?前世時,衛礪愛慕自己,愛的是自己,還是名滿大鄴的祝將軍,這是愛還是崇拜呢?祝良宵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依稀能看見前面衛礪騎在馬上,仍是英姿颯爽。

    ——還是算了吧,還是不要說了。

    祝良宵心裏這樣想着,沈之清也和他們是一路回去,沈之清倒是個有意思的人,祝良宵其實只和他見過短短的幾次面而已,但是每一次都能給自己奇妙的感受,第一次見到沈之清的時候,其實她覺得沈之清說不定是腦子有點什麼毛病,或者是在圖謀些什麼,畢竟沒人會自己跑去往火坑裏跳。

    後來再見到沈之清,又覺得他恐怕是一個理智的有些過分的人,雖然祝良宵也不是什麼尋常的女子,但她有時候也會覺得沈之清好歹是口頭上跟她提過親的人,後面再見到她,居然也能如此坦然的喚她一聲“衛夫人”並且後續再見到她的時候,也是疏離有理的。

    辰王那邊就更是了,當然——辰王是沒有什麼反應的,畢竟辰王是那種把功利和心思都擺在明面上的人,他之前接近祝良宵是因爲他覺得祝家能祝他登上皇位,現在既然不能了,那他也能當做沒有發現過。

    祝良宵這邊是因爲上一次坐了馬車這次繼續坐,好歹是不像上次那樣不適應了,也可能是因爲這次的隊伍裏有太醫,所以走的腳程也比較慢。

    就這樣慢吞吞的,終於又是過了好些天,祝良宵回到了京城。

    到城門口的時候祝良宵差點老淚縱橫,她從來沒覺得京城這麼好過。

    到了京城之後,女眷先回了府上,衛礪等官員則進宮覆命。

    ……

    御書房自然是非同凡響,建築巍峨雄偉,人走在其中總會有種被壓抑住了的感覺。

    崇文帝坐在書桌後面,旁邊彎腰服侍的是大太監。

    衛礪將雲州的情況一一稟報,提到劉同的時候,倒是毫不遮掩的說了這人很是有些荒唐,如今雲州飄搖,需派能人下去管事,至於劉同則交給錦衣衛查了,這人若是貪污腐敗,那自然要按律處理。

    只是這掌管雲州的人選遲遲未定,崇文帝想了想,突然說:“依你之見,景辰在雲州時,如何?”

    衛礪垂下眼,淡淡道:“尚可。”

    崇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朕的兒子,只是尚可?”

    “是。”衛礪點點頭。

    崇文帝就靜靜的看着他,半晌之後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再擡眼時眼底情緒不明,他說:“可這次雲州之事,他立了個大功。”

    衛礪蹙眉,瞬間擡眼,“臣不知……”

    “是那個舞女,那個舞女是南疆人安插的細作,若不是景辰誤打誤撞救了舞女,也就不會知道舞女是南疆人的安排,她是被可以安插在雲州的,所有人都以爲景辰會貪戀美色,可實際上他瞞住了所有人,將細作帶回了京城,並且已經交給了大理寺。”

    衛礪眼底微訝,他確實是沒有看出來辰王還有這個心思,畢竟辰王一向是個閒散王爺的樣子,他也確實是那種能幹的出來這事的人,所以一直以來在雲州那麼久,也沒有人懷疑過哪個舞女的身份,畢竟他是辰王帶來的人。

    崇文帝便就這樣看着他,過了一會兒,總算是擺擺手道:“但這事也的確不能怪你,景辰這小子竟也有了這樣的心眼,朕也沒有想到。”

    衛礪闔眸,面上露出一點輕鬆的笑意來:“皇子逐漸懂事,是大鄴之福。”

    恐怕不用說崇文帝也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倒是沒說什麼了,衛礪順順當當的出了宮又回了府,照例又是先去書房和衛鴻將這些天的事情都交代了,說到辰王的時候,衛鴻似笑非笑道:“你當真以爲陛下的意思是這些不怪你?”

    衛礪抿了抿脣:“兒子不知。”

    衛鴻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窗外,像是在透過窗外去看其他遙遠的東西似的,然後衛鴻說:“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將這江山送到顧景辰的手上了。”

    由於這裏只有父子兩個,所以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也是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了,衛礪便說:“可辰王……若是陛下所言的舞女之事爲真,卻是隻辦成了這一樁事,相比之下,端王的能力在辰王之上。”

    是啊,誰不知道呢,誰不知道端王的能力在辰王之上呢,但是崇文帝就是鐵了心的喜歡辰王,不管辰王幹出什麼荒唐事他都能給兜回來,只要辰王幹了一件好事那就可以大誇特誇,但只要端王幹了一件錯事,那陛下一定會重罰。

    說起來陛下對這個兩個皇子的區別對待未免也有些太明顯了,就連朝堂上也有不少臣子是議論紛紛的,但是沒辦法,很顯然陛下是鐵了心。

    “就拿這次的舞女之事來說,辰王的確是辦成了一樁好事,可這事若是換到端王頭上,那在陛下那裏也只會輕輕揭過。”衛鴻道。

    衛礪眯起眼睛:“依父親之間,是更支持端王了。”

    “我們是錦衣衛,談何支持?若是要認真說起來,這宮裏可還有一位皇子呢,可別落下了。”

    “您是說……安王?”

    “不,是東宮裏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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