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誰?!

    其中一人站起來,捏着她的下巴,挑剔的左右看了看,“在馬車上解決了不是更好?何必帶回來殺,污了地板。”

    帶她回來的那個人帶着恨意,道:“這可是那狗皇帝的後人,哪能隨便殺了?”

    青顰瞪大了眼睛——什麼皇帝的後人?他們會不會是抓錯人了吧!她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竭力道:“你們……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我不是什麼…”

    她想說她不是什麼皇帝的後人,她就是個幸運的,被白家收養的孤女罷了。

    幾人嗤笑一聲,一人拿着刀柄在她臉上隨便劃了兩下,青顰從小就被養的嬌嫩,哪怕只是輕輕的兩下也讓她皮膚微紅。

    她縮了縮身子,眼眶紅通通的,簡直是我見猶憐。

    那幫人挾制着她一個姑娘家,這裏窮鄉僻壤又沒有外人,再加上這是仇人的後人,早已狠的牙癢癢,此時自然不想輕易將其殺了,總想要折磨一番。

    可憐青顰還什麼都不知道,她來不及說話,那人便已經單手從後面把她拎起來,走到小院後方的一個乾草堆,旁邊還放了兩個黑乎乎的桶。

    青顰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他們要殺了人之後把她扔進草堆裏,怕不好引燃,甚至提前備好了火油。

    她有些絕望,實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此劫,她被壓在了乾草堆上,那些人開始往她身上倒火油,青顰幾番掙扎,仍是無濟於事。

    她啞着嗓子喊道:“我求你們……求求你們……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她知道這裏過於偏僻,恐怕已經等不到救援,衛家的人會以爲她回了白家,白家人會以爲她還在衛家……細細想來,此事一開始就不對勁,而她卻滿心滿眼只想快些見到白琰,忽略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來衛家門口接她的車伕,她從來沒見過。

    她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那幾個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一開始的那個絡腮鬍用粗糲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臉,眸光中透出一點厭惡:“你要怪,就該怪你身上流的是髒血。”

    ……

    祝良宵一直等到了晚上,又用了一盤酸棗糕之後,也沒等到白家的消息傳過來,心裏暗怪白家做事有些粗陋。

    她喚來影一,讓他去白家看看青顰回去了沒有,誰料影一纔剛出去就又回來了,影一拱手道:“白少卿過來了。”

    祝良宵一想,問他也是一樣的,便打發了影一回去,自己隨衛礪一道去了前院,白琰的臉色稱得上是滿面寒霜,祝良宵剛一過去便聽見他大聲詰問:“青顰呢?!”

    祝良宵心裏咯噔一下。

    她快步走到白琰跟前,問道:“青顰沒回白家?”

    白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我們本來下午派了馬車來接她,但是派去的人沒接到她,你們的門房篤定說她就是被我家的馬車接走的。”

    祝良宵點點頭,“下午我是親眼看着她和那個叫紅杏的丫鬟一塊上的馬車,那馬車上還有一個白字。”

    白琰的臉色更糟糕,這麼看的話就顯然不是什麼意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對方提前備好了和白家馬車一模一樣的馬車,說不定是在向白家尋仇!青顰素日裏爲人和善,從未招惹過什麼禍端,除了白家,她想不到還有哪裏能爲她招來災禍。

    祝良宵頓了頓,說道:“你先別把這事公之於衆,我們先私下派人去找,總會有人見過那馬車的,更何況……你確定是白家的仇敵嗎?白家最近與誰結了仇?”

    白琰一怔,苦笑道:“我在這個位置上,結仇的人並不少。”

    好像也對……

    祝良宵忽然想到前世的那個土倉房,會不會是在那?前世的時候青顰應該也不是自己過去那地方的,說不定也是被人抓去那裏的,現在已經晚上了,算算時間,青顰已經走了四五個時辰了,現在再慢慢找仇家是誰已經太晚了,等他們慢慢審出來,估計青顰屍體都涼了。

    “不行,我得去找她!”祝良宵其實也不敢確信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因此也不敢打擾大部隊的方向,只是猶豫道:“我有一個猜想,但是不一定對,你若是信得過我,我帶上我的人去找她,你們繼續往城門口那邊的方向尋人。”

    白琰的第一反應是白家的仇敵,而若是仇敵,就必然不會輕易對青顰不利,會提要求,更不會把人藏在城裏。

    白琰有些猶豫,拱手道:“嫂嫂如今是雙身子的人……恐怕。”

    “都什麼時候了,還猶豫這些做什麼,衛礪你跟我一道去。”祝良宵大手一揮,當機立斷道,接着她直接以哨聲喚馬過來,翻身上馬,那動作竟然比他們兩個還利落。

    白琰和衛礪都看愣了。

    祝良宵再次覺得這兩人可真沒用,她狠狠一甩馬鞭,馬兒喫痛,撒蹄子狂奔起來,衛礪連忙跟上。

    祝良宵現在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的身軀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告訴自己要保持理智,這一世已經不同了,青顰不會出事,但另一半冷冷的告訴她,哪怕是重活一世,你也救不了她。

    滄州時候的劉掌櫃最後闔眼的不甘,前世青顰交給她的那封信,都在她的眼前徘徊。

    ……

    那些人看着她笑,說她身上流着的是髒血,說她該死,說她就不該活下來,又說她長得也像那狗皇帝,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是自己的身世?

    “我到底是誰?”她喃喃道。

    絡腮鬍笑起來,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說:“既然你一定要問,那我們就說了,你是前朝那狗皇帝的後人,若是那狗皇帝還在,你應當怎麼也是個公主了。”

    青顰眼睛猩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騙我。”

    絡腮鬍舔了舔脣,說:“信不信由你,我們哥幾個都是被那狗皇帝害慘了的,現在要你償命,你說…這條命你是給還是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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