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嫁給了他。

    比起最初她與他青梅竹馬無波無瀾的將來,兩人都體會了一把失而復得的感覺。

    如今再回想兩人經過的一切,青顰覺得自己和白琰都把一切想的太順風順水,姻緣這東西,雖是天定,卻也要人去悉心經營,他們兩個,說是天意,然而最終還是靠自己走到了一起。

    比起很多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她和白琰是幸運的。

    想到這裏,青顰擡起頭,目光定在了白琰臉上,飽滿的脣角輕輕一彎,對着白琰點了點頭,“夫君。”

    兩人視線相觸,青顰見他不答,又笑着喚了一聲,“夫君。”

    白琰清晰地聽見了她喚的那聲,一雙黑眸緊緊地盯着她,久久都未挪開,他挪不開眼,小姑娘這樣看着自己,可愛又迷人。

    白琰呼吸稍頓,眸子裏溢出了笑意,還未待青顰細細去琢磨,整個人就被白琰擒住,他單手攬着她的腰,硃紅的脣脂暈在兩人的脣瓣之間,被白琰徹底抹了個乾淨。

    兩人動作之間,青顰一頭青絲也是盡數解開,在燈火下暈出了光澤,她臉上脂粉未卸,更顯得嬌俏可人。

    青顰聲如蚊吶,不敢去看白琰的表情,只說:“要……要去沐浴嗎?”

    白琰不想起來,便說不去,青顰蹙着眉,今兒夜裏的她比起往日來,整個人卻多了幾絲嫵媚,然而就在白琰的手放到她腰上時,青顰卻忽然說:“我餓了。”

    白琰頓了頓,直起身子看着她,微微挑眉:“真餓了?”

    青顰點頭如小雞啄米。

    “那佈菜吧。”白琰起身,吩咐人開始佈菜,這新婚夜丫鬟們本就是要在外頭守一夜的,萬一主子們要水之類的,小廚房裏自然也是備好了糕點瓜果。

    青顰臉色微熱,她坐起來,沒再瞧外頭,丫鬟們魚貫而入開始張羅着擺桌布菜,因爲很晚了,按照份例,只上了幾樣小菜和糕點,也許是爲了烘托氣氛,燈盞已經全都點上了,青顰今天沒怎麼喫東西,如今聞到那糕點的香味兒,卻是沒有多大的食慾——她緊張得都胃疼了。

    這一夜纔剛開始呢,待會……疼不疼啊?

    “過來喫飯。”白琰已經坐在了桌前,青顰慢吞吞挪過去,食不知味的開始拿起糕點往自個嘴裏塞,白琰眸色在她身上定了半晌,直到青顰無意中與他對上目光。

    現在丫鬟都已經出去了,白琰感嘆道:“你知道嗎,你方纔瞧我的那模樣,我還以爲……是我強迫了你。”

    青顰臉通紅,忙擺了擺手,“我沒……沒有。”

    白琰勾脣笑,取了自個兒面前的一雙筷子,往她碗裏夾了一個蝦餃,施施然道:“既然不是我強迫了你,那你爲何這麼緊張?”

    青顰不好意思說。

    白琰卻不會爲難她,認真道:“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讓你難受,但我覺得你應該是願意的,你現在只是害羞了,沒關係,過了今天晚上就不會再害羞了。”

    青顰:“……”能不能不要把這種事情講的那麼奇怪……

    她鼓起勇氣說:“我……你能不能別把這種事說的這麼……稀疏平常。”她努力憋出來一句話。

    白琰終於還是放過了她,他說:“那我們慢慢來,不如你先來替我更衣。”

    這倒是可以接受。

    兩人又從桌前站起來,青顰站在了白琰跟前,張了張嘴,聲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妾身爲夫君更衣。”

    說完便垂目,不看他也不等他發話,隻身手去摸他腰間的卡扣,白琰低頭瞧着她微紅的臉,不得不說,他現在非常滿足。

    屋裏安靜的過分了,直到青顰的手被他握住,兩人目光一觸,都頓了幾息。

    白琰彎腰,頭壓了下來嘴脣湊到她耳邊,“怕嗎?”

    青顰的臉色似是要燃了起來,緋紅久久不散,卻又不得不擡起頭來,硬着頭皮點了點頭。“……不怕。”

    小姑娘還挺嘴硬,那輕輕地一聲,異常酥軟,白琰喉嚨猛地一滾動,鋪天蓋地的吻落在了她的頸項之間。

    青顰的身子輕輕一顫,一雙手緊緊攥着手心裏的衣料,白琰將她抱起,往那喜牀上走去。

    紅燭帳暖,一夜春宵。

    ……

    除夕夜裏,滿城張燈結綵,百姓們歡喜團聚。

    京城中地位尊貴的衛府之中,也是一派熱鬧景象,祝良宵仗着自己懷孕,也任性了一回,讓在院子裏擺上席面,要一塊喫火鍋,衛礪掛念着她的身子不讓她喫,誰料她轉頭就淚眼盈盈,同祝永年告狀說自個欺負了她。

    衛礪平白蒙受了這天大的冤枉。

    他們二人這樁婚事在兩家長輩眼裏看起來確實天作之合,家世什麼地都太相配了,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祝永年覺得自己家女兒是爲了家族才嫁了衛礪,總覺得自家女兒吃了虧,但轉念一想,衛礪似乎纔是那個被自家女兒矇騙的人。

    再加上衛礪容貌生得好,性情雖冷卻勝在穩重,身邊更是連一個通房也無,這點最是令祝永年滿意,畢竟自己女兒的性子自己也清楚,若是讓他整日跟後院裏的女人爭風喫醋,她可做不到,她更可能會一刀把那些人全砍了。

    若說有什麼不好,便是衛礪在京城的名聲差了些,不比祝家在百姓眼裏是救國愛民的大英雄,但是名聲這回事祝永年自從上回被崇文帝扣押在平遼之後,也不太在意了。

    畢竟什麼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就算是當初他離開京城的時候衛礪對祝良宵看起來還稍微有些冷淡,但今天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今天這祝良宵要喫火鍋,他就忙前忙後的給人家夾菜佈菜,就差沒把食物用筷子夾了送到她嘴裏了。

    瞧瞧瞧瞧,不愧是我生的女兒,不僅能上陣殺敵,還御夫有術,把衛礪牢牢的握在手心裏,這誰看了不說一句厲害?

    祝永年摸了摸鬍鬚,打定主意再待會去和衛鴻那個老匹夫下棋,雖然兩人棋藝都很一般,但俗稱人菜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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