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戶出山陸山民劉妮 >第185章 荷花池,柳樹下
    還是和往常一樣,下課後老教授沒有替陸山民解答學習上的疑惑,而是把這個光榮的任務繼續交給了曾雅倩。

    荷花池,柳樹下,柳葉嫩芽翠綠。石桌子,木凳子,四周羞花待放。東海的春,比山裏來得早,校園裏的春,比校外來得早。

    清風還帶着餘冬的寒意,春意早已爬上了枝頭,也爬上了眉頭。

    曾雅倩難得俏皮的笑了笑,把陸山民手裏的《國富論》合上,“這麼好的天氣,這玩意兒太煞風景了”。

    陸山民有些木訥的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覺由秋入了冬,由冬又到了春了。半年時間,恍如隔世。

    “雅倩”。

    曾雅倩雙手趴在石桌子上,眼神清澈,滿臉微笑,“嗯”?

    “你上次不是說想見我爺爺嗎”。

    “嗯,等機會合適,我一定去”。

    “你見不到了”。

    曾雅倩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內心砰的震動了一下,這一堂課,她早就發現了陸山民情緒不好,雖然他極力控制,但有由心而發的那股悲涼掩飾不了。

    之所以把他帶到這裏來,就是想逗他笑一笑。

    沉默,除了沉默,千言萬語的勸慰都會顯得蒼白。曾雅倩知道爺爺在陸山民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想哭就哭吧”。

    陸山民搖了搖頭,“昨晚已經哭過了,爺爺說難過一時就行了”。

    曾雅倩的手緩緩放到陸山民的手上,緊緊握住。

    初春讓她的手帶着絲絲涼意,但很溫柔。那一剎那,陸山民彷彿一個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你還有我”。

    陸山民擡頭看着曾雅倩,她的眼框微紅,眼睛清澈,眼神堅定。

    笑了笑,“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脆弱”。

    曾雅倩也微微笑了笑,“我知道”。

    曾雅倩包裏的手機響起。

    曾雅倩擦了擦眼眶,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隨手掛了電話。

    “又是他”?

    曾雅倩沒有任何意外,“他去找過你”?

    “他長得很漂亮了”。

    曾雅倩俏臉微紅“喫醋了”?

    陸山民搖了搖頭,“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曾雅倩歪着腦袋問道:“爲什麼”?

    陸山民撇了撇嘴,“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一點兒沒有男人味兒”。

    曾雅倩捂着嘴呵呵直笑,“城裏的女孩兒可都喜歡這款”。

    “哦,我們山裏人口味兒不一樣”。

    “那你們山裏麪人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像大黑頭那樣塊頭大,能扛”。

    “那你們山裏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

    陸山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屁股大,能生”。

    曾雅倩下意識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那在山裏面,我這樣的是不是嫁不出去啊”。

    陸山民咧嘴傻笑了一下,“我們村裏還有好多光棍,是女的都能嫁出去”。

    “呵呵呵呵呵”,曾雅倩被陸山民逗得咯咯直笑。

    “我跟你說,那個孟浩然小時候很長段時間都被別人認成女孩兒”。

    “真的”?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叫他姐姐呢”。

    “咦”!!

    “他還有潔癖”。

    “哦”。

    “你知道嗎,你知道他把內衣褲放哪裏嗎”?

    “難道不是放衣櫃裏嗎”?

    “再猜猜”。

    “額。。。。專門的盒子

    裏”。

    “不對”。

    “猜不到”。

    “放冰箱裏,呵呵呵呵”。

    “啊”?

    “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喜歡我”?

    “他說他愛你”。

    “哎,反正差不多意思”。

    “你,你相信嗎”?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

    “額,那什麼重要”?

    “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見他就把他當成了姐姐,我又不是百合,嘔,想想都噁心”。

    “什麼是百合”?

    “百合就是女人愛上女人”。

    “啊?這怎麼可能”?

    “所以說絕對不可能”。

    “哦”。

    “山裏真有大黑熊嗎”?

    “當然有”。

    “你真的獨自一人獵殺過大黑熊”?

    “對,那次差點就被大黑熊撕成了碎片”。

    “哇,你好厲害”。

    “山裏還有什麼”?

    “額,有野豬,獐子,野雞,狍子、、、、、”。

    “哇”。

    “沒有老虎”?

    “聽村裏老人說以前有,不過我沒見過”。

    “那你能獵殺一頭老虎嗎”?

    “額,,王大虎算嗎”?

    “王大虎是誰”?

    “額,一個跟老虎差不多厲害的人”。

    “哇,你真厲害”。

    “額、、、其實我只是打了個邊鼓”?

    “邊鼓什麼意思”?

    “山裏話,就是從旁協助,不算主力”。

    “那也很厲害”。

    陸山民笑着看着曾雅倩,知道曾雅倩跟他聊這些話題是想逗他開心,“雅倩,謝謝你”

    曾雅倩俏皮的託着腮,眼神溫柔,“不用謝我,你開心我纔開心,我是爲了自己開心”。

    陸山民呵呵傻笑,“放心吧,爺爺不允許我一直傷心,我從小都很聽他的話”。

    曾雅倩擡手摸了摸陸山民的頭,假裝一副仁厚長者的模樣,“真是個乖孩子”。

    陸山民呵呵傻笑,指了指石桌上的《國富論》,“你今天不打算給我講亞當斯密了嗎”?

    不遠處,一雙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有說有笑的兩人,漂亮的臉蛋扭曲得有些猙獰。春節期間,除了一次禮節性質的家庭聚會之外,曾雅倩拒絕了所有他的邀請,甚至連電話都不接。明天就要飛往米國上學,今天從早上到現在打了十幾個電話也沒有接,孟浩然不得不親自驅車趕到金融高專。

    荷花池邊柳樹成蔭,花園裏春花含苞待放,這麼美的人,這麼美的景,美人兒身邊的男子竟然不是自己。

    ‘恭儉勤謙讓,禮義仁德寬’,這十個字一直以來都是孟家的家訓,都在規範着他的心和行。但此時,自小信奉的十字金句,卻有些困不住內心那匹快要脫繮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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