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戶出山陸山民劉妮 >第631章 那年那月誰攜卿
    世間文字千千萬,唯有情字最傷人。

    葉梓萱低聲哭泣了好久,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哭,反正心裏覺得委屈,從小她就這樣,眼淚不值錢。家裏的盆栽死了會哭,小貓小狗生病了也會哭。

    正如她自己所說那樣,她本不想來。但是她又控制不住。她不知道感情一事,最沒道理可講。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絕不會以你的理智思考轉變而有絲毫轉變。

    你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那壓根兒就不是愛。

    所以她還是來了,她打定主意這是最後一次見面,等她在英國唸完碩士,唸完博士,唸完博士後回來,他應該和雅倩兒女成羣綠樹成蔭了吧。

    葉梓萱淚眼婆娑,深情的望着陸山民,心裏喃喃道,我走以後,你就不必再爲難了。

    陸山民很心疼,他轉過頭,不敢直視葉梓萱的深情凝望。他從未仔細去剖析過內心的情感,沒有那個時間,沒有那個心情,也沒有那個能力。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對葉梓萱的感情,反正見到她想到她會高興,看到她哭泣會很心痛,很想保護她,當知道要徹底失去她的時候會很失落。

    陸山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他也不想知道。

    葉梓萱哭了好一會兒,突然破涕爲笑,讓還沉浸在心痛和失落中的陸山民情緒更加複雜和不知所措。

    “好了,哭完了,最後一次見面我們應該高高興興的”。葉梓萱一邊擦着眼淚,一邊笑着說道。

    陸山民附和着呵呵傻笑,葉梓萱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就像雨後燦爛的彩虹。

    “一時晴一時雨,你比川劇變臉還快”。

    葉梓萱撅着嘴,“我不管,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今晚你得帶我出去玩兒”。

    “你想去哪裏玩兒”?

    “哪裏你都陪我去嗎”?

    陸山民肯定的點了點頭,“不管哪裏都行”。

    葉梓萱纖纖玉指輕釦額頭,想了一會兒。“嗯.....我要去酒吧喝酒”。

    “好”。

    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金帝酒吧,陸山民不知道葉梓萱是不是有意把分別也選在酒吧。龍城區有不少高檔酒吧,兩人靜靜的坐在酒吧裏,看着羣魔亂舞的人羣,聽着刺耳的重金

    屬音樂,這是陸山民第一次不覺得酒吧嘈雜。

    兩人漸漸被酒吧裏的氣氛所感染,也開始划拳喝酒。

    “英雄啊英雄”!

    “流氓啊流氓”!

    “美女啊美女”!

    葉梓萱的表情很豐富,贏了興高采烈,輸了噘嘴皺眉。陸山民也漸漸忘卻一切煩惱,沉浸在這種簡單的快樂之中。兩人的笑容都很燦爛,像兩個三歲孩子。

    儘管陸山民竭力的讓葉梓萱贏,葉梓萱還是免不了輸了兩三次。

    葉梓萱不太會喝酒,嚐了一口就被辣得直吐舌頭。

    “不能喝就別逞強”。陸山民拿過葉梓萱的酒瓶。

    葉梓萱一把拽回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滿臉通紅。驕傲的昂起頭。

    “誰說我不能喝”。

    陸山民微笑的看着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兒,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幾分俏皮可愛。

    一曲狂歡的舞曲之後,酒吧裏暫時安靜了下來。

    葉梓萱朝陸山民甜美的笑了笑。起身說道:“你等等我”。

    陸山民皺了皺眉:“你要上哪去”?

    葉梓萱做了個神祕的鬼臉,“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起身朝舞臺中央的主持人走去,只見她和主持人說了幾句。主持人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拿着話筒說道:“先生們,女士們,下面有請一位美麗的小姐給大家演奏一曲李斯特的《愛之夢》”。

    臺下瞬間傳來掌聲和歡呼聲。

    陸山民微笑的看着已經坐下的葉梓萱,白色的鋼琴配上白色的長裙,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美得不可方物。

    琴聲響起,酒吧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葉梓萱的纖纖玉手在黑白的琴鍵間跳躍,令人賞心悅目。

    琴聲時而歡快,時而沉靜,時而跳躍,時而詼諧,就像夏夜幽深的星空,純淨而璀璨。

    忽而琴聲悠揚高亢,像一位處於熱戀中的女子在向愛人吶喊出心中的愛意,聽得感人肺腑。忽而琴聲如怨如訴,像分別的戀人在低泣着與愛人生離死別,讓人心有慼慼。

    音樂是那樣的美麗,陸山民即使不懂,也聽得感同身受。

    陸山民不禁想到,如果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得讓孩

    子學鋼琴。

    一曲演奏完,臺下全體起身鼓掌。這麼美的女孩兒,這麼美的琴聲,瞬間感染了整個酒吧的人。

    臺下,一個身着阿瑪尼休閒服的男子捧着一束鮮花走向舞臺中央。

    陸山民看了一眼旁邊花瓶裏插着的一支鮮花,伸手拿在手裏。

    男子熱情的將鮮花遞給葉梓萱。“小姐,你真是太美了,請接受我的鮮花”。

    此時,陸山民也走了過來,遞出與男子相比顯得格外寒酸的一支花。

    “小姐,請收下我的花”。

    男子輕蔑的看了一眼陸山民,“一支小小的花豈能配得上這麼美的小姐”。

    葉梓萱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陸山民,面帶嬌羞的走到陸山民身前,低着頭含笑接過了陸山民的花,另一隻手緩緩穿過陸山民的臂彎,挽着他一起走下了舞臺。

    男子捧着花愣愣的站在原地,至始至終,這位美麗的女孩兒都沒有看他和那束花一眼。

    走出酒吧,圓月當空。

    葉梓萱緊緊的挽着陸山民的手臂,看了一眼街邊停着的黑色轎車,朱炎已經下了車,拉開了後排車門。

    “山民,可以再爲我做一首詩嗎”?

    陸山民看着葉梓萱近乎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遠處的江心,悲從心來。

    “中秋亂花迷人眼”,

    “孤燈成影對江心”。

    “今時今日卿相攜”,

    “那年那月誰攜卿”。

    這個時候酒吧隱隱傳出音樂聲,那是一首在江州很流行的歌曲——《廣東愛情故事》。

    安靜地離去

    和孤單一起

    擁擠的回憶時間抹去

    人在廣東已經漂泊十年

    有時也懷念當初一起

    經已改變

    讓這天空將你我相連

    懷念你走了雲的天空還任性

    是否它相信在乎

    反而容易放棄

    非要最後一無所有

    才無所畏懼

    望着離去汽車的身影,陸山民的心像掉入了無底深淵,一直掉,一直掉,永遠也落不了地。

    汽車裏,葉梓萱雙手捧着那束小花,早已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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