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戶出山陸山民劉妮 >第724章 哪來的利潤
    自從郝偉大學畢業之後,郝有錢就想方設法讓他進入明珠,打算帶他幾年就把打下的江山交到他手上。

    不過郝偉一門心思想當律師,死活不肯接手珠寶大王的寶座。

    這些年父子倆爲此進行過無數次較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鬧到要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但最終郝有錢還是沒能戰勝郝偉。

    自從去年郝偉當律師開始,郝有錢就徹底死了心,常常自艾自憐打下的江山後繼無人。

    郝偉這一次的峯迴路轉讓他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好不容易兒子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他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但是錢就是他的命,辛辛苦苦掙的錢,明知道那是個火坑,他不甘心就這麼扔進去當紙燒掉。

    郝有錢無奈的嘆了口氣,遞給郝偉一支菸,拉着郝偉走到透明玻璃牆旁,望着外面林林總總高聳的建築,吐出一口煙霧,緩緩的說道:“兒子,老爸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皇親國戚,也沒有富甲一方的朋友。小的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並且都從來沒喫飽過,放在二十年前,我做夢都不敢想像能在這樣的高樓大廈裏辦公”。

    “你老爸我能有今天不容易,當年抱着一萬美金冒着生命危險往返於東南亞倒賣玉礦石,花了五年時間,從一萬變爲一百萬”。

    “那時華緬邊境很亂,有一次我看中了一批玉石,把一百萬全部投了進去,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窩子土匪,隨行的人全死了”。

    郝有錢深吸一口煙,彷彿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我當時腋下中了一槍,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也是我命大,一場大雨把我淋醒,當我醒來的時候,整整五大卡車的玉礦石全被搶走”。

    “身旁是十幾具屍體,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朋友。”

    郝有錢眼眶微紅,繼續說道:

    “我忍着劇痛迷迷糊糊的走進一個小村莊,村裏的村民救了我。後來腋下的槍傷好了,但心裏的傷確好不了。所有的積蓄沒了,兄弟們沒了。那段時間,只要一合上眼,滿腦子都是他們血淋淋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萬念俱灰,生不如死。”

    郝有錢深吸一口煙,“我不敢回老家,害怕老家叔叔大伯問我要兒子,也不敢離開那個村子,害怕那夥土匪殺我滅口,就這樣在村子裏住了一年,後來才重新拉了一幫人東山再起。”

    說着拍了拍郝偉的肩膀,“老爸能有今天這點家當不容易,兒子,你要懂得珍惜啊”。

    郝偉給郝有錢遞上一張餐巾紙,郝有錢拿過餐巾紙擦了擦眼眶,這些年來兒子還是第一次對他這麼好,心裏突然感到很是安慰。

    “兒子,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爸,你跟我打感情牌也沒用”。

    “你”!郝有錢剛纔的感動和安慰瞬間消失,“爸說的都是事實,你以爲東海珠寶大王的頭銜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爸”,郝偉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也知道你的不容易”。

    說着深吸

    一口煙,“你說道這些東西能觸及到我的心靈,我很感動。但我無法真正理解,因爲那畢竟是你的經歷,不是我的”。

    郝有錢想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哎的一聲無奈的嘆了口氣。

    “爸,你知道我爲什麼不願意接手家族生意嗎”?

    郝有錢怔怔的看着兒子,“不是因爲你想當個行俠仗義的律師嗎”?

    “是,但也不全是。”說着臉上帶着淡淡的憂傷。

    “你知道我和陳洋的關係”。

    郝有錢點了點頭,“你和洋子是叉叉褲的交情,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一所學校,你倆在清華還有個‘清華雙劍’的名頭。陳震那死胖子經常在我面前炫耀洋子多能幹多爭氣,每次都懟得我想揍他”。

    郝偉吐了個菸圈,臉上帶着一絲落寞。“我和陳洋現在依然是朋友,但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那個坦誠相待無話不說的陳洋隨着進入遠洋集團一去不復返”。

    郝有錢皺了皺眉,安慰道:“兒子,人都會變。陳洋現在的身份也容不得他和以前一樣”。

    郝偉點了點頭,“是啊,這也正是我不想掌管明珠的原因,我害怕變成和他一樣”。

    郝有錢驚訝的看着郝偉,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郝偉不願接受明珠的真正原因。

    心裏又是驚喜又是感慨,深深的吸了兩口煙,摟着郝偉的肩膀,說道:“兒子,你和他不一樣”。

    “爸”!

    “爸相信你”!

    “那和山海集團合作的事”?

    郝有錢拍了拍大光頭,“你說了算”。

    “會虧很多錢的”?

    “虧了再賺回來,老子又不是沒虧過”。

    .......

    ........

    葉以琛向來潔身自好從不參與任何形式的商業鬥爭,上次出手對付孟家是因爲葉梓萱差點死在孟家手裏,壓根兒就不是爲了幫曾家,也不是給陸山民什麼面子。

    說到情分,葉以琛是納蘭子建的小姨父,他和納蘭家倒是有很深的淵源。而陸山民和葉家那點微薄情分,隨着葉梓萱出國留學早已被葉以琛斬斷。

    曾雅倩和阮玉都沒有絲毫把握說動葉以琛。

    但是她們不得不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前來,葉家雖然算不上有錢,但地位超然名聲很大。現在雖然說服了明珠珠寶的郝有錢,但並不一定能起到預想中的效果,如果葉家出來做個表率,拋磚引玉的效果會更好。至少闞吉林在發動共榮商會的時候更有說服力。

    朱春瑩含笑將兩人領進屋裏,目光在曾雅倩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兩人坐下之後,朱春瑩笑着問道:“喝咖啡還是喝茶”?

    阮玉禮貌的笑道:“葉太太不用麻煩”。

    “來者是客,不麻煩”。說着笑盈盈的看着曾雅倩。

    曾雅倩笑道:“我要一杯咖啡,謝謝”。

    “那我也要一杯咖啡,謝謝”。

    曾雅倩環視了一週,客廳的裝飾佈局莊重典雅,一應飾物

    雖然比普通家庭要高檔,但比起富貴人家就要顯得簡樸得多。單從客廳的裝修就能看出,葉家的低調風格深入骨髓。

    飯廳和客廳的格擋處是一個差不多一米長,四五十釐米高的魚缸,裏面一黑一紅兩條金魚正緩緩遊動。

    曾雅倩不禁想到葉梓萱對着兩條金魚喃喃自語的樣子,想到她在這間客廳穿梭起舞的場景。想起她的身影,心裏莫名的複雜。

    朱春瑩很快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過來,坐在曾雅倩身邊。

    “梓萱常提起你,說你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很能幹”。

    “葉太太過獎了,梓萱比我漂亮多了”。

    朱春瑩笑了笑,“你太謙虛了,梓萱說你是她朋友,你就叫我朱阿姨吧”。

    聽到‘朋友’兩個字,曾雅倩心裏有些複雜甚至有些愧疚,她知道葉梓萱拿她當朋友,但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自己否拿她當朋友。

    曾雅倩抿嘴笑了笑,“我還是叫你葉太太吧”。

    朱春瑩笑了笑,沒有再堅持,說道:“你們先坐會兒,以琛在書房,我去叫他下來”。

    話音剛落,二樓房門嘎吱一聲,葉以琛從書房走了出來。

    朱春瑩拍了拍曾雅倩手背,淺淺一笑,“你們慢慢聊”。

    葉以琛緩步走下樓梯,坐在了兩人對面。

    阮玉開口說道:“葉先生您好”。

    葉以琛點了點頭,餘光在曾雅倩身上掃過。

    “賭上自己,賭上家族。陸山民騙女孩兒的手段還真是高明”。

    曾雅倩眉頭微皺,貝齒緊咬,淡淡的盯着葉以琛,沒有說話。

    阮玉趕緊說道:“葉先生,我們現在的情況您應該清楚。納蘭家仗勢欺人慾置我們與死地,整個東海商界敢怒不敢言”。

    葉以琛這才把目光移到阮玉身上,眼神中帶着一抹淡淡的好奇和讚賞:“年紀輕輕就能扛起這麼大個爛攤子,你很不錯”。

    說着又淡淡道:“納蘭家要對付的是山海集團,說整個東海商界對他們敢怒不敢言,言過其實了吧”。

    阮玉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曾雅倩,說道:“葉先生,納蘭家的行爲已經不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說得不好聽就是強盜行徑,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爲之不恥,現在輿論對他們的罵聲也是越來越大”。說完小心的觀察葉以琛的表情,畢竟納蘭家和他帶着點親戚關係,所謂疏不間親,他不知道葉以琛會不會反感。

    葉以琛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異動,淡淡道:“你們想拉上東海企業和納蘭家死磕倒地,可曾想過這是在把這些企業往火坑裏推,你說納蘭家是強盜,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阮玉皺了皺眉,“山海集團從不做損人利己的事,只要最後打贏這場戰爭,所有合作項目,我們會讓出百分之六十的利潤”。

    葉以琛面色冷然,淡淡道:“你們知道納蘭家有多少家底嗎,知道他們能調動多少資金嗎,這場仗打下去虧得血本無歸,哪來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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