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戶出山陸山民劉妮 >第1406章 吉祥物
    一陣寒風吹過,冷意穿透厚厚的羽絨服,鑽入體內,直達心臟,深入骨髓。

    呂松濤怔怔的望着牌坊,感覺上面的“有德之家”四個字透着股陰冷怪異,原本厚重莊嚴的石牌坊也看上去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呂松濤感到一陣噁心頭暈,腳下驟然無力,踉蹌後退幾步,伸手扶住迴廊的柱子,差點摔倒在地。

    “咯咯咯咯、、”呂松濤無力的發笑,生於呂家,長於呂家,竟然不知道何爲呂家,整整三十年,直到今天才看清呂家的真面目,直到今天才看清這個家裏的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家族的吉祥物。

    忽然之間,他覺得這個熟悉的地方有些陌生,爺爺慈祥的笑容有些模糊,家人的溫暖有些冰冷。無情最是帝王家,他突然想到看到過的一句話,家族越大越沒有真情溫暖,有的只是你在家族中的價值,他曾經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堅信呂家不是這個樣子,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幼稚。

    正在他神情恍惚之際,一聲隱隱的慘叫聲從外院方向傳來,令他頓時精神一振。

    他識得這個聲音,咬牙強打起精神,朝着外院方向拔腿狂奔。

    隨着越來越近,慘叫聲愈發清晰入耳。

    “住手”!呂松濤一口氣衝進屋子,見呂漢卿正揮舞着棍子一邊打一邊罵。地上那人蜷縮成一團哇哇慘叫。

    聽到喊聲,呂漢卿停了下來,他的眼睛佈滿血絲,透着怨恨與狠毒。

    “這裏不關你的事”。

    呂松濤喘了口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走向山貓,想查看一下他的傷勢,還沒靠近,就被呂漢卿伸出棍子攔了下來。

    “我說了,這裏不關你的事,回去”。

    呂松濤拽了兩下棍子,但沒有拽動。

    “我們呂傢什麼時候成了地痞流氓了”。

    呂漢卿面色冰冷,聲音也異常的冰冷,“我再說一遍,不關你的事,不該管的別管”。

    “呵呵”,呂松濤冷笑一聲,仰起脖子,“我偏要管呢”!

    呂漢卿既是憤怒又是震驚,從小到大,這個弟弟都對他唯命是從,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跟他犯渾過。

    躺在地上的山貓放開抱着頭的雙手,露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狹小的眼睛裏透露着期待和祈求。

    呂漢卿極力剋制着心中的怒意,“商場詭詰,人心叵測,你不當家,你不懂。你從來不過問家族的事務,今天也不用過問”。

    “我確實不懂,我不懂爲什麼所有人都變了,我不懂呂家人從小都背得滾瓜爛熟的家訓,在你們的所作所爲中絲毫找不到影子”。

    呂漢卿強忍着胸中的怒火,冷冷道:“所有人都沒有變,是你太幼稚了”。

    呂松濤冷笑着看着呂漢卿,嘴角帶着鄙夷的神色,“那你呢,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泄私憤,難道就不幼稚嗎”?

    呂漢卿緊緊的握住木棍,“不要用你的高尚來審視我,也不要站在道德的高點污衊呂家。整個呂家最沒資格質問的就是你”。

    “路不平,人人踩,世間的道理人人可辯,我憑什麼沒資格只質問你”。

    呂漢卿大聲呵斥道:“你書房的名家書畫價值上億,單單你那張書桌就一百多萬,還有你那些珍本藏書,你那些所謂的道德朋友,哪一樣不是呂家給你的。是呂家強大的底蘊和家世給了你高尚的土壤,是呂家這個強大的保護.傘爲你遮風避雨,你才能悠然自得的高談闊論。”

    呂漢卿冷哼一聲,拿着棍子指着蜷縮在地上的山貓,“你問問他,在喫不起飯的日子,在這個喫人的世界,有沒有資格談高尚”?“你坐享其成的享受着家族給予的饋贈,但你想過沒有,這些饋贈從何而來,是靠你的高尚嗎?靠你嘴裏的仁義道德嗎”!

    呂漢卿越說越激動,“收起你那自以爲是的嘴臉,你所謂的高尚在我眼裏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呂松濤面色蒼白,他突然覺得整個呂家都瘋了,若不是整個呂家都瘋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讓開”!

    呂漢卿怒不可遏,“他是叛徒,是呂家的敵人”!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呂漢卿指着呂松濤的鼻子,氣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原來你們倆早就勾搭在一起”!

    “陸山民也是我的朋友”。呂松濤挑釁的看着呂漢卿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呂漢卿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反而有種舒暢的感覺。

    呂漢卿氣得雙目通紅,“你也要當呂家的叛徒”!?

    “你們纔是叛徒,背叛了祖訓。背叛了那塊牌坊。你們不僅是叛徒,還是一羣欺世盜名的騙子,表面上衣冠楚楚,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裏全是蠅營狗苟藏污納垢”。

    “啪”!呂漢卿終於忍不住,一耳光狠狠的打在呂松濤臉上,打得呂松濤一個趔趄,後退幾步差點跌倒。

    “混賬東西,你忘了是誰生你養你”!

    呂松濤扶着牆壁重新站立,“我寧願沒出生在這個家裏”。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呂松濤傲然的昂起頭,“我說我寧願沒出生在這個家裏,那樣就不用看到你這張猙獰醜陋的臉”。

    “我打死你”!呂漢卿提着木棍一步上前,揮舞着棍子打向呂松濤的頭。

    呂松濤沒有躲避,神色自若的看着呂漢卿。

    棍子在呂松濤頭頂半尺停住,呂漢卿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你知道嗎?父親失蹤了,到現在都生死未卜”。

    呂松濤眉頭跳動了一下,他大概能從呂家的氣氛猜到出了事情,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事。

    “爲了撐起呂家的繁榮,你知道父親付出了多少嗎。你只看見了呂家的光鮮亮麗,你可知道撐起這片繁榮有多麼的不容易。外面嫉妒的、羨慕的、恨我們的人多的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巴心不得呂家倒下嗎?羣狼四顧、如履薄冰,改朝換代多少代,我們呂家仍然屹立不倒,你以爲容易嗎”?

    呂漢卿恨得咬牙切齒,“知道父親是遭了誰的毒手嗎”?“就是你嘴裏口口聲聲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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