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戶出山陸山民劉妮 >第1493 讓開一條路
    全身的肌肉細胞都在憤怒的咆哮,四肢百骸之中的內氣都在燃燒。

    燃燒的內氣涌入咆哮的肌肉細胞之中,兩股瘋狂的力量交織疊加。

    拳頭打破空氣迸發出呲呲的爆破聲。

    王富只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勢將他籠罩,避無可避。漫天狂暴的氣機將他圍繞,難以呼吸。

    緊接着就是如火車撞擊般的力量打在胸口。

    饒是他半步金剛的體魄,也被這巨大的一拳打得騰空飛起。

    人在空中,胸口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落地半跪,王富一口鮮血噴出,手捂着塌陷的胸口,擡頭看着那個殺氣滔天的男人,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敬畏。

    外家武道,不懼天道,唯信自己,逆天而行開發自身潛能,生死無謂。

    但這一拳,不僅僅是打斷了他的胸骨,更是打破了他的道心,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力。

    一拳打退王富,陸山民兩步來到海東青身邊,看着不知生死的海東青,悲憤交加。

    海東青了無生機的躺在雪地上,腹部以下全是血,墨鏡未遮住的些許臉頰慘白得比雪地上的白雪更加的白。

    寒風時而吹起她的衣襬,無力的飄動。

    一股深深的恐懼在全身蔓延開來,這種恐懼在與呂不歸戰鬥之時不曾有過,在之前峽谷中遭遇伏擊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在面對狙擊手的也不曾有過,但此刻,卻是恐懼到令他無法呼吸。

    咫尺距離,天涯之遠。

    “你不能死”!“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劉希夷站在不遠處,他不敢趁機上前偷襲。陸山民剛纔那一拳,不僅打破了王富的道心,也深深的震撼了他。相比於其他人,他是親眼見證陸山民一步步走過來的,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陸山民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短短一年的時間,這個曾經不太放在眼裏的人已經恐怖到即便是背對着他,他也不敢出手的地步。

    他甚至覺得,如果陸山民要殺他,他連逃跑都未必能跑得掉。

    茫茫的雪山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劉希夷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吳崢,你還打算繼續觀望到什麼時候”?

    吳崢摸了摸錚亮的光頭,看了眼正半蹲在地上查看海東青傷勢的陸山民,對劉希夷咧嘴一笑。

    “難不成你想與我過過招”?

    劉希夷眉頭微皺,“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樣心狠手辣又聰明的人,難道沒想過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吳崢的獨眼眯起,笑而不語。

    探查到海東青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機,陸山民趕緊握住海東青的雙掌,將自身體內氣機緩緩導入護住她的心脈。

    海東青體內的氣機本能的抗拒,但此時她體內的氣機太過微弱,稍微掙扎之後就沉寂了下來。

    吳崢看向陸山民,淡淡道:“山民兄弟,大敵當前,你竟然還敢分心給海東青療傷,太大大意了吧”。

    陸山民沒有回頭,冷冷道:“吳崢,你現在離開,我記下這個人情”。

    吳崢笑着看向劉希夷,“你看,他給了我一個人人情,你能給我什麼”?

    劉希夷眉頭緊皺,“人情能值多少錢,我能給你的自然是真金白銀”。

    “不、不”,吳崢笑着搖了搖頭,“別人的人情或許不值錢,但他不一樣,誰不知道陸晨龍父子一言九鼎,那是一諾千金啊”。

    劉希夷看了眼掙扎了兩下也沒能起身的王富,淡淡道:“今日之後,我們安排的佈局將正式啓動,田家和呂家已經無力迴天。另外,納蘭子建已死,納蘭家也成了我們的傀儡。多的我作不了住,但我可以保證,至少納蘭家的一半歸你”。

    吳崢擡手摸了摸大光頭,一副爲難的樣子。

    “山民兄弟,他們給的條件很誘人啊,我有點動心了,怎麼辦”?

    陸山民小心的將氣機倒入海東青筋脈,沿着筋脈一路滋養,護住海東青心脈跳動。

    聽到納蘭子建已死,心頭不禁一震。“既然你要給自己留後路,就要想清楚是否該把事情做絕,最後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勝負誰都不知道。你若是今天選擇背叛,將永遠回不了頭。而且你最好弄明白他們是一羣什麼人,他們的存在天生就是與你們這些世家豪族爲敵,田家呂家倒臺之後,說不定吳家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

    吳崢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看向劉希夷,“他好像說得也挺有道理,你們這些口口聲聲鋤強扶弱的衛道士,事後把我也鋤了,我該找誰哭去,畢竟,你們的信譽可沒有陸家父子那麼好”!

    劉希夷呵呵一笑,“信譽是什麼你們這些世家子弟難道不清楚嗎,那隻不過是強者給弱者洗腦的工具,給弱者個循規蹈矩反抗壓迫的理由。強者的世界裏,規矩不過是件皇帝的新衣,看破不說破而已。你覺得‘信譽’這兩個字有意義嗎”?

    劉希夷淡淡的看着吳崢,“田呂兩家也好,陸山民也好,戮影也好,很快都會灰飛煙滅,他們的‘信譽’又有什麼用,真正管用的是你能站對隊伍。實不相瞞,喫掉田呂兩家已經是我們的極限,再多我們也消化不了,等消化完呂家和田家,至少也是五到十年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劉希夷侃侃而談,“現在選擇我們,至少你可以得到半個納蘭家和五到十年的時間,這可比空口的‘信譽’兩個字要實在得多”。

    吳崢嘆了口氣,使勁兒的揉了揉大光頭,“哎呀,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真是令人難以抉擇啊”。

    陸山民小心翼翼的抱起海東青,心脈暫時是護住了,但並不等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失血過多,若不能及時輸血,隨時都有可能身死道消。

    陸山民怔怔的看着吳崢,與呂不歸一戰,他已不是當初的陸山民。但吳崢能夠殺死金剛境的吳德,也不是之前追殺他千里的吳崢。儘管吳崢隱藏了氣勢,但那隱而不發的震懾力量依然能感覺得出來。

    吳崢看似隨意往那裏一站,實際上整個戰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管陸山民往拿個方向走,他若要出手,都能以極短的時間攔下在場的人。

    是戰!是逃!陸山民內心無比的着急,但同時也無比的冷靜。關係到海東青的生死,他現在不敢帶任何情緒輕易做出選擇。

    吳崢也沒有做出選擇,他的目光投向峽谷對面的雪山,那裏很遠,層層疊疊的雪山擋住了一切,什麼也看不到,甚至連氣機的波動也很難感知到。

    陸山民知道吳崢在等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大黑頭之外,最瞭解吳崢的可能就是他陸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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