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倒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和和善善的男人竟然能做出這種偷盜之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的眼神頃刻間就冷了下來。

    劉太醫一雙眼睛在幾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後遲疑着將眼神放在周錦身上,“這位莫非就是......”

    周錦勾起脣角輕聲笑了笑,“不才正是周錦,大人想必就是劉太醫吧!不愧是爲陛下看診的御醫,當真是厚德載物,與我們甘酒鎮的大夫就是不一般......”

    劉太醫臉上霎時露出了笑容,發出了一聲極爲愉悅的笑聲。

    隨後他幽幽道:“都說周大夫年少有爲,以弱冠之齡抗擊瘟疫,可謂是千秋之功啊!爲我杏林之道又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在昏暗的燭火之下倒是沒人發現,“周大夫年紀輕輕,卻如此善通醫理,實在叫我等羨慕不已!”

    周錦也跟着呵呵笑道:“大人實在過獎了,抗擊瘟疫是所有人的共同的努力,小子不敢邀功......”

    周錦心裏做嘔,這人還真是僞善至極啊!厚德載物,他也配!

    此刻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轉頭對着薛鵬道:“薛大人,神樹之所以枯萎皆因突然移植而出,無法適應新的土壤,待我給神樹配一副藥,加在泥土裏,可慢慢滋養神樹根脈,屆時便能恢復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地上跪着的一羣人險些熱淚盈眶,好幾人都因太過激動而軟倒在地。

    “周大夫,您此言當真神樹真的還能恢復嗎?”薛鵬與劉太醫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周錦。

    就連隱在一旁的龐茂也不禁微微側頭看過來。

    周錦微微一笑,臉上是滿滿的自信,“千真萬確!神樹好歹在我院落中生長了這許多年,我對他的習慣瞭如指掌,連每日何時澆水,要澆多少水都清清楚楚!”

    薛鵬聽罷激動不已,“周大夫,那神樹就拜託您了!”他心裏倒是覺得這神樹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供養的,實在艱難得很。

    “周大夫,我們何時開始......”他兩眼亮晶晶地望着周錦,臉上都透出了一股紅暈,好似恨不得立刻就行動起來。

    周錦突然面露難色,蹙着眉尖道:“薛大人,我和我這朋友一路奔波而來,還未曾休息片刻,此時已經疲憊不堪......”

    薛鵬立刻了然,露出一副極爲抱歉的神色,“是本官招待不周了,周大夫趕了一天的路,是該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來研究如何醫治神樹!”說完轉頭便吩咐下人帶周錦他們下去休息。

    “等等!”周錦看了看頹倒在地上的一衆花匠,“大人,這幾位花匠不如就讓他們回家去吧!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了......”

    薛鵬居高臨下地往地上掃了一眼,淡淡道:“既然周大夫發話了,你們就速速回去吧!”

    地上一衆人如臨大赦,全都欣喜交加,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謝謝大人,謝謝周大夫!”

    說完一羣人互相攙扶着,跌跌撞撞往院外走了。這兩日簡直度日如年,如今可算解脫了,衆人都不禁熱淚盈眶,彷彿重見天日了一般。

    孤月高懸,整個大地都沉浸在黑暗中,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沉睡。

    薛鵬吩咐下人帶周錦和龐茂去了客房,就等第二日周錦來爲神樹醫治。

    院子小道一片寂靜,龐茂默默跟隨在周錦身後,突然輕聲道:“你真能治好神樹?”周大夫治人的手法絕妙無雙,難道治療樹木也有一手?

    周錦眼睛裏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明日你便知道了!”

    於是龐茂不再說話,又恢復了那冷冰冰的模樣,只是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倒是閃着一抹微光。

    一進到房間,01號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宿主你怎麼回事啊!爲什麼要幫他們醫治神樹!而且沒有靈能沙滋養,神樹根本沒辦法恢復的!”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了一下,隨即尖叫道:“難不成你要把靈能沙給他們?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01號一副鐵公雞的模樣讓周錦有幾分好笑。

    “你在想什麼?你看我是這種冤大頭嗎?”周錦拉出一張凳子坐下,手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趕了一天的路,還沒好好休息,真是又渴又累。

    “那你有什麼打算......”01號平靜了下來,但依然有幾分疑惑。

    周錦放下水杯,突然露出一個極爲詭異的笑容,01號看到不禁打了個激靈,所以他這個宿主到底打了什麼壞主意!

    劉太醫慢悠悠的回到房間,此刻已經是深夜,周圍靜謐無聲。他和衣躺回牀上,手放在腹部輕輕地拍打着,眼睛晦暗,不知在在想什麼。

    這個周錦,看來倒是沒什麼威脅,雖然好像是有幾分本事,不過,太過愚蠢的人,不值得他放在眼裏!原本他還擔心對方是爲了血靈芝而來,現在看來......

    想到這裏他突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將藏在枕頭之後的一個布包拿出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布包一層層揭開,隨着一片玉色裸露出來,他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血靈芝在昏暗的房間中彷彿也散發着一層淡淡的盈輝,中間透亮的血色刺目耀眼。

    無論看多少次,都讓人愛不釋手,心下歡愉。

    劉太醫盯着手中的血靈芝,不知不覺就開始困了起來,他擡手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也擠出了一滴水漬。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當世界再次清晰地時候,他突地一愣!

    “這......這是哪兒?”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幕依然沒有一絲變化。

    漫天大霧彷彿要將他整個吞噬,白霧翻卷,水汽氤氳。

    他慌張的原地轉了一圈,目之所及皆是滾滾白霧,只能看見腳下的幾寸土地。四周很安靜,安靜到詭異,唯有他自己粗重緊張的呼吸聲。一聲,一聲,如擂鼓敲擊,震耳欲聾。

    “有人嗎?這是什麼地方?”劉太醫忍受不了這詭異的白霧,無聲的寂靜。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活人。

    聲音遙遙蕩進呼嘯的白霧裏,再無回聲。他不禁嚥了口唾沫。

    突地,前方一片白霧驀地翻滾沸騰起來,直衝天際,彷彿即將有什麼怪物將要破霧而出。

    劉太醫驚恐的瞪着一雙眼睛,臉色青白交加,連心跳都好似要從喉口跳脫出來。他兩腿發軟,眼看着雲霧越來越洶涌,他卻軟如麪條,竟無力動彈分毫。

    “劉吉!”前方涌動的雲霧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那聲音既空靈又縹緲,彷彿離得他很遠,卻又好似就在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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