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鬱菱,同她敷衍的頷首,笑意都淡了許多。
見她轉眸看向鬱香桃,重新提起一抹明盛的笑意來:“好久沒見得桃桃了,我們可得好生敘敘舊。”
於是她便興高采烈的摟着鬱香桃的胳膊朝一旁的抄手遊廊走去。
因着被敷衍與忽視,臉色有些僵硬難看的鬱菱咬着牙恨恨的跟了上去。
鬱姝落在最後邊兒,倒是落得個清閒,手裏捏着海棠手絹兒,時不時往遊廊外看去。
“這映姑娘也忒沒禮數了。”
皋夏跟在後面小聲嘟囔着。
景春拿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閉嘴。
“我說的本就是事實。”
皋夏有些不滿。
鬱姝眸子動了動,她自遊廊外收回了目光,雙目平視前方,紅脣輕啓,“謹言慎行。”
語氣裏帶着幾分冷意。
皋夏恭敬的應了一句,便沒再開口了。
而鬱姝的思緒卻是飄遠了去。
上一世她身死的時候,皋夏已經沒在她身邊服侍了。
她話多,又是個心思活絡的,漸漸地,將心思用到了不該妄想的人身上,所以——
“明月。”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鬱姝回過神來,濃密纖長的睫羽輕顫,她這才發現,她們已經走到了一處園中,這園子裏有不少公子姑娘,三三兩兩都與好友說着話。
鬱姝側目,聞聲看去。
見幾步之遙的桃樹下,站着一位翩翩公子,白衣如雪,眉眼如玉。
“臨溪。”
鬱姝朝他微微一笑。
池映帶着鬱香桃坐在不遠處,二人親親熱熱的說着話,只是那池映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瞥向鬱姝這邊。
鬱菱已經不見人影,想必是去尋自己好友去了。
池青涯朝鬱姝走近,笑:“聽聞你近些日子身子不適,可大安了?”
他說的是落水一事。
“已無礙了,多謝記掛着。”
鬱姝同他道謝。
池青涯聽了她的話,仔細揣摩她的語氣,半晌,才準備開口,又聽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如黃鸝一般,格外好聽。
“青涯哥哥~”
鬱姝垂眸,復又擡眼看去。
見那少女着鵝黃色的長襖,梳着雙螺髻,一臉靈動的笑意,拎着衣裙,朝這邊跑來。
池青涯一愣,旋即輕輕笑道:“芝惜沒有陪在舅母身邊嗎?”
那少女是池青涯的母親劉氏的兄長之女,是池青涯的表妹,劉芝惜。
劉芝惜卻沒回答他的話,歪着腦袋看着鬱姝,片刻後,指着她,叱道,“你爲何與我梳的是一模一樣的髮髻?我不管,你快些改一改,可不能同我梳一樣的。”
說完,她便收回手,把玩着自己肩前的辮子,一臉嬌蠻。
她與鬱姝二人都是梳的螺髻。
不同之處是她梳的雙螺髻,而鬱姝是單螺髻。
池青涯蹙眉,剛想開口,就聽得少女鶯啼般的聲音響起。
“爲何不是你改?”
鬱姝看着劉芝惜,語氣沒有半分起伏。
劉芝惜一噎,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出言嗆自己。
她素來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裏會有人這般掃她的面子。
“你要是不改,我就不讓你做我的表嫂。”
語畢,那劉芝惜便揚了揚下巴,鼻孔朝天,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