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闈,雲海心中可有把握?”
池青涯側頭看向鬱明深。
雖不知他爲何突然提起秋闈,鬱明深還是認真回道:“把握雖有,但難免心中緊張,不敢差錯。”
他頓了頓,看着池青涯,問道:“臨溪你呢?”
池青涯淡淡一笑,“略有把握。”
“那今年秋闈,哥哥想必定能榜上有名。”
池映笑眯眯的說着。
劉芝惜也忙跟着搭腔,“是啊是啊,青涯哥哥文采上乘,定是會名列榜首的,不像某些人,怕是榜尾都輪不上。”
她後面兩句,朝霍庭玉若有似無的投去鄙夷的眼神,說的是誰,亭中人皆是心知肚明。
鬱姝心裏有些不快,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正措辭時,聽見少年帶着冷意的聲音響起。
“你是個什麼東西,小爺也是你能議論的?”
紅衣少年眉眼凜冽,正冷冷的睨着劉芝惜,眼底帶着不耐的殺意。
池青涯心中一跳,“芝惜不可胡言。”
而劉芝惜也被少年那一眼看得冷汗淋漓,又聽池青涯這般一說,趕緊閉上嘴不敢多言了。
池青涯不動聲色的看了神色懶倦的少年一眼。
他鬢邊的桃花沒有摘下,怎麼看都像是那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哥。
可東都沒人敢惹他。
許是他這些日子裏的行言舉止無害,讓池青涯恍惚以爲他是隻張牙舞爪的貓兒,卻忘了他是能食人的猛虎。
霍小公子並非是單純的紈絝公子,他打架燒青樓掀鋪子,一張利嘴說得人無地自容,打傷打殘的人不在少數,闖的禍不勝其數。
他父親官拜五品,按理說,他是沒有靠山任他這般胡作非爲的,可,他打架時不要命的打法,讓人頭皮發麻。
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小公子此時卻是有些鬱悶。
池青涯分明就是故意挑起秋闈的話頭,藉此來暗諷自己。
也是,自己這麼個紈絝東西,誰都不會認爲他能上榜。
若是平日裏被別人這樣說,他一笑置之,毫不在意。
可,可現在,自己的心上人就在這裏坐着的,當着自己心上人的面被人這樣說,霍小公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纔不是不學無術的浪蕩東西呢。
霍小公子悶悶的想着,心裏有些委屈。
當初怎麼會選這一條路走呢。
突然,面前的青釉茶杯中被人慢慢斟滿茶水。
他擡眼看去,見少女正提着茶壺給自己斟茶,衣袖往上滑了滑,露出一截纖細如玉的手腕來,看得少年心猿意馬。
心裏那點兒委屈鬱悶頓時都煙消雲散。
他眯起了眼睛,對着少女笑得格外燦爛。
鬱姝拎着茶壺的手抖了抖。
見茶水滿了,鬱姝故作平靜的放下了茶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抿着,試圖壓下心頭的那一抹心動。
“三姑娘不好了!”
見一道身影朝這邊奔來,語氣慌亂。
鬱姝蹙眉,那人是鬱松柏身邊的小廝,白鶴。
“發生了什麼事?阿柏也來聽緣寺了?”
她站起身來。
白鶴忙不迭點頭,“小公子剛到沒多久,就...就被郡主按在地上給打了一頓。”
“你說什麼?”
鬱姝聲音拔高了去。
接着她便提起了衣裙就要往外走,“阿柏在哪裏,速速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