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擦着眼淚,往一旁的抄手遊廊跑去了。

    而劉氏看着她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相比之下,鬱家的氣氛就輕鬆很多,衆人該做什麼做什麼,絲毫沒有被退親一事打擾。

    倒是鬱香桃,她去了一次月明小築。

    本是想看鬱姝萎靡不振、難過不已的樣子的,怎料她去的時候,人精神得很,一點都沒有退了親的難過。

    於是鬱香桃隨意客套了幾句便灰溜溜的走了。

    鬱姝看着她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當宋家與池家正拉扯不清的時候,鬱姝優哉遊哉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平日裏不是修剪花草,就是看看書,練練字,作作畫,亦或是做一做繡活兒。

    這日下着雨。

    鬱姝站在窗邊,看着廊檐下滴落的雨水,正準備將窗子關起來的時候,就瞧見紅袍少年撐着傘,站在二進閣樓旁邊看着內院兒。

    她想了想,還是披上了外袍,拿着傘獨自一人出了屋子。

    “是要走了嗎?”

    鬱姝問他。

    霍庭玉點點頭,“方纔已經去同鬱大人和路夫人說過了,想着許久不能見面,就來看看你。”

    鬱姝看着他,笑:“那你早些回去罷。”

    “鬱阿姝。”

    “嗯?”

    “你的婚事已經解除了。”

    霍庭玉看着她,眼底是愉悅的笑意。

    鬱姝一愣,旋即低低嗯了一聲。

    霍庭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進去罷,我先走了。”

    少女撐着傘,看着少年漸行漸遠。

    就這樣過了段日子。

    宋家與池家好似是槓上了。

    宋家依舊是上門糾纏。

    池家依舊是不鬆口。

    就連天子都知道了這事兒,將大理寺少卿宋蘭訓斥了一頓,說池青涯好心救人,爲何這般咄咄逼人。

    這宋蘭也是個能說會道的。

    說池青涯與宋蒹葭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若是池青涯不負責,那宋蒹葭怕是以後會嫁不出去了。

    這下,就連天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索性放任不管。

    此事一出,東都所有公子們都警惕起來了。

    若是有朝一日,瞧見有落水的姑娘,對她無意,可千萬不能去救啊!免得被纏上了,那得多晦氣。

    東都漸漸平靜了下來。

    池家與宋家仍在對峙,沒一個人低頭。

    衆人都已經懶得去看熱鬧了。

    時間慢慢過去,臨近秋闈。

    午後。

    鬱姝正打算小憩一會兒,就聽下人來稟,說是鬱明深來了。

    她一愣,有些驚訝,想了想,便道:“請大哥去前院兒正廳,上茶伺候着,我收拾了就來。”

    待她收拾好,踏進屋子的時候,鬱明深轉過身來,看着她。

    “大哥。”

    鬱姝朝他福了福身。

    鬱明深頷首,他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十分疲倦。

    二人皆落了座。

    鬱姝見他不語,斟酌再三,便主動開口:“大哥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我找不到他了。”

    鬱明深語氣艱澀,裏頭有着絲絲絕望。

    鬱姝蹙眉,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傾與生,談傾與。

    可是,找不到談傾與,爲何來尋她?

    “大哥......”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鬱明深閉着眼,又睜開眼,自嘲一笑,“無事,我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就不打擾你了。”

    他起身來,朝外走去。

    找不到談傾與的時候,他心裏恍若被針扎一般。

    可是這府中,誰是不拿異樣眼光看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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