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瞬即逝,東都眨眼便入了冬。

    這日,徐泱泱同鬱姝遞來了帖子,約她在墨竹樓一敘。

    甫一下了馬車,那寒風便撲面而來,少女擡着纖細白嫩的手緊了緊衣領。

    “阿姝。”

    徐泱泱含笑朝她走來。

    鬱姝也笑,“墨竹樓又有了什麼好玩意兒?”

    二人並肩朝樓中走去。

    徐泱泱溫聲說道:“這不入了冬,我聽說,墨竹樓的聽梅軒裏有開得正盛的梅花,因此這才約你來了。”

    “聽梅軒?”

    鬱姝想了想,又道:“可是新設立的?往日不曾聽說過。”

    “是如此,我也是前兩日才知道的。”

    入了墨竹樓,便有小廝前來領路。

    將她二人引入坐,上了茶,小廝才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鬱姝轉頭朝外看去。

    此處是在二樓,略微擡一擡下巴,往下看,便能瞧到傲立雪中的紅梅。

    屋子裏點着淡淡的薰香,令人心曠神怡。

    “阿姝。”

    徐泱泱驀的出聲。

    鬱姝轉過頭來看她,笑問:“怎麼了?”

    “今年秋闈,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她笑得意味深長。

    鬱姝臉色微紅,“的確是令人意想不到,畢竟,意外挺多。”

    “是啊。”

    徐泱泱支着下巴看她,“霍小公子奪得榜首是一樁,臨溪公子堪居榜中是一樁。”

    鬱姝沒有接話。

    又聽徐泱泱繼續說道:“往日裏,臨溪公子才情一絕,任誰都以爲他會奪得解元,誰知他此次竟會失手,與解元失之交臂,令人嘆息不已。”

    鬱姝微微一笑,“我聽說,東都還有人設了賭坊,賭他是否能一舉奪得解元,誰曾想,事實會是這般光景。”

    “不過,這霍小公子着實令人震驚。”

    徐泱泱笑眯眯看着她,“素日裏那樣喜歡插科打諢、毫不正經的人,居然會成爲解元,想來,藏拙許久,爲的就是這一日。”

    鬱姝臉頰有些發燙,她故作鎮定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話落,她便再沒有下文了。

    徐泱泱抿嘴笑她:“秋闈放榜後,你可有與他見過面?”

    “不曾。”

    鬱姝實誠的搖頭。

    徐泱泱挑眉,“這倒是奇了怪了,他奪得榜首,不應當來同你說兩句嗎?”

    她話語中帶着揶揄。

    鬱姝沒忍住,嗔了她一眼,“說兩句?依你看,說什麼好?”

    “自然是那等不便被人聽見的話。”

    徐泱泱笑得花枝亂顫。

    鬱姝瞪了她片刻,後,才收回了眼神,故作惋惜,嘆了口氣,“素日裏瞧你溫婉大方,沒有想到,端得這幅不正經的模樣。”

    徐泱泱纖纖玉手指着她,眼底是愈發明盛的笑意,“你這人,竟又是說些不着調的話來打趣我,你分明是曉得我是怎樣的人,還出此言。”

    “打趣你?”

    鬱姝捧着熱茶輕抿兩口,幽幽道:“方纔還不知道誰說了那不着調的話來調笑我呢,這倒好,反過來竟是說起我來了。”

    徐泱泱看着她欲開口,就聽有人來稟。

    “姑娘,是戚小將軍在外頭,說是要與姑娘問個好。”

    是景春的聲音。

    鬱姝一愣,旋即放下手裏的青釉瓷杯,看着對面的人兒,似笑非笑道:“問好?我估摸着,怕不是與我問好,而是......”

    “就你嘴貧。”

    徐泱泱眉梢含羞帶怯瞪了她一眼。

    鬱姝笑得眉眼彎彎。

    “還有霍小公子一起的。”

    這下,又換徐泱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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