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泱泱察覺到她的難言之隱,便問,“可是那霍潮生欺負你了?”
“他倒是並未欺負我。”
鬱姝嘆了口氣,捧着熱茶細細抿着,“只是他母親,近日來言語之上常常偏激。”
珠簾動了動。
徐泱泱凝眉,“怎麼了?”
“日日都要將我拉過去,說是她無趣,讓我陪她說說話,言笑晏晏,言語溫和,可是沒說幾句話便繞到孩子這裏來了,左右不過讓我勸勸潮生,讓我們早些要孩子。”
鬱姝說着就有些頭疼。
徐泱泱無奈,“話雖如此,可是孩子怎麼是你想要就能要的,這還是要看緣分的。”
“話是這個理,可是——”
鬱姝擡手揉了揉眉心,“可是她卻暗示我,讓我去看看大夫。”
“這是什麼意思?!”
素來溫柔的徐泱泱都有些惱了,“這是說你身子不好?”
“你們成親也不過半年,她怎麼就那樣心急,還讓你去看看大夫。”徐泱泱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鬱姝垂眸看着桌上的杯盞,“先前我理解她的心情,畢竟長輩都希望家裏能儘快開枝散葉,年紀漸長,也是想要孩子陪在身邊的,不管她如何暗示,言語如何偏激,我都沒有說什麼。”
“直到她暗示我去看大夫,我纔有些惱了。”
鬱姝捏着手裏的青釉瓷杯,垂眸輕聲道:“兒媳可真是不好做。”
“那你有與她說過你們關於要孩子的事兒嗎?”徐泱泱問。
徐泱泱將手裏的茶杯放在桌上,稍稍用了些力,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霍潮生呢?你與他說過沒有?”
鬱姝嗯了一聲,“說過,只是先前的時候說過,他也去與母親說過,表明我們暫時不要孩子的想法,母親答應了,可私底下又老拉着我的手催促。”
“真是莫名其妙。”
徐泱泱很生氣,“孩子要緣分纔會來到身邊的,這是其一,你們說了暫時不要孩子,可她卻說爲他們想想,怎麼?你們的要不要孩子還不能你們自己做主啊?這是其二,這其三麼,她怎麼不去給她兒子說?偏生拉着你說說說,給你施加壓力。”
“先前我與潮生說過,母親想要抱孫子的心切。”
鬱姝拎着茶杯晃啊晃,“他去與母親說,母親答應不催之後,私底下又拉着我說,我便又與潮生說,這樣來來回回,母親的心思非但沒有消停,反而愈發激烈了,漸漸的,我也不與潮生說了,他本來就要忙於公事,又要爲這些事兒頭疼,我想着,還是不打擾了他。”
珠簾被挑開。
景春走了進來。
她端着棗泥糕,垂眸輕輕放在桌上,“夫人,徐姑娘,請慢用。”
鬱姝詫異,“我分明沒說過要喫棗泥糕的。”
“是大人讓送上來的。”
景春道。
鬱姝挑眉,“他上來過嗎?”
景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