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晚景春是否知道她的意思。

    只期盼着,他們能快些趕來。

    他在做什麼呢?定是會很擔心自己罷。

    想到他,鬱姝嘴角便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來,可這笑意還未持續多久,就慢慢的消散了去。

    自己被拐,東都說不定漫天都是流言蜚語,這個世道,流言蜚語是可以殺死人的。

    女子手腳斷了不要緊,命沒了不要緊,若是名節沒了,那纔是該死。

    想到這裏,鬱姝就有些煩悶,她擡起手來,揉了揉眉心,半晌,她看着那棗泥糕,一動不動。

    她能做的都做了,至於剩下的,就看命了。

    龍蛇寨五千人把守,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逃得出去?

    別說她是弱女子,就算是有功夫在身,也不敢貿然出逃,不逃還好,若是逃了還被抓住了,下場必定慘絕人寰。

    轉念她又想起了明日,黛眉輕蹙,得想個法子,讓明日那場荒唐的親事作廢。

    她想起了段仰那雙鷹眼,不自覺呼吸輕了幾分。

    那是個狠角色,斷不能觸他黴頭的。

    東都。

    孫白瀟兢兢戰戰的看了一眼上邊兒走來走去的男人,準備壯着膽子開口勸慰。

    誰知男子一腳踢在椅子上,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他立即乖巧的閉上了嘴,打死不開口。

    霍庭玉一臉暴躁,心口的暴戾就要衝出來,他現在坐立難安,恨不能將拐走鬱姝的賊子亂刀砍死才解恨。

    “大人,夫人來了。”景春稟道。

    霍庭玉皺眉。

    齊氏端着蔘湯進了屋來,她掃了一眼孫白瀟,又看向霍庭玉,道:“這麼晚了,你還未用晚膳,喝點兒湯,補補身子罷。”

    “不牢母親費心了,我喝不下,夜深了,母親請回吧。”他緊皺的眉頭未曾舒展半分。

    齊氏嘆了口氣,將蔘湯放在了桌上,轉頭看他,語重心長,“潮生,聽我一句勸,自己的身子要緊,這都過去三日了,連個衣襬都沒有看到,你這是,何苦呢。”

    孫白瀟偷偷摸摸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心裏在估量着什麼。

    “母親。”

    霍庭玉看着她,目光涼如水,“明月也是您的兒媳。”

    齊氏挑眉,“你是我兒子。”

    霍庭玉不想和她繼續說下去,索性不理她了。

    他還記得,當時他還跟鬱姝說,自己母親良善,是個好相處的,如今看來,他言之過早。

    齊氏見他不搭理自己,眼底帶上了幾分不滿。

    霍庭淑進了屋子來,她看着齊氏,凝眉,“這麼晚了,母親怎麼還未歇息?”

    “還說我呢。”

    齊氏看着她,“你不是也一樣?”

    霍庭淑:“我在操心明月的事兒,母親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齊氏哼了一聲,“倒顯得我是個外人了。”

    她一拂袖,提步出了屋子。

    霍庭淑看着她的身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阿姐怎麼過來了,這麼冷的天。”霍庭玉給景春使了個眼色。

    景春當即就遞來一個手爐。

    霍庭淑接着,抱在懷中,語氣悵然,“我睡不着,過來看看你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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