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衆人熟睡之際。
突然有人高呼。
“走水了!走水了!”
段仰陰沉着臉,雙手負在身後,看着那燒得正烈的大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衣拿手帕掩嘴笑了笑,“真巧呢,剛好是夫人的院子燒起來了。”
她看着鬱姝,意有所指。
見男人突然就甩手過來,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她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一臉茫然,她捂着臉,看着段仰,“大當家的?”
“說話不要陰陽怪氣,我不愛聽。”段仰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
柳衣咬了咬下脣,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鬱姝,眼底帶着鋪天蓋地的嫉妒。
鬱姝看着那被燒得看不清原樣的院子,和積極救火的衆人,面色平靜。
“娘子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段仰雙手環胸,看着她,一臉莫測的笑意。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鬱姝想。
她眨了眨眼,道:“我故意的。”
此時她鼻尖和臉頰上都是黑黑的,沾上了菸灰,應當是剛剛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抹上的。
先前她總是平靜的一張臉,不管說什麼都是無動於衷,就像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如今她這幅模樣,倒是沾上了慢慢的煙火氣。
嬌憨,可愛。
這反差,讓段仰心裏癢酥酥的。
這是他活了二十幾年,頭一回有這樣的感覺。
“爲什麼要故意燒掉院子?”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期待着她說出什麼話來。
鬱姝擡眼,一本正經的看着他,“我不想嫁給你。”
“我知道。”
他一雙鷹眼看着鬱姝,“你無法改變,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接受的好。”
“我想掙扎一下。”
鬱姝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到一點都不像是在掙扎,反而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她如今灰頭土臉的,還一本正經的說着這些話。
真是要命。
段仰低低的笑了起來,“那你覺得,你逃得過嗎?”
他伸出手去,勾起鬱姝的一縷頭髮,“你逃不過的,娘子還是乖乖認命吧。”
“我不。”
她一雙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映着他的身影,讓他愣了愣。
鬱姝抿了抿嘴,“我不想成親,至少不想明天成親。”
段仰鬆開手裏的頭髮,笑,“這是緩兵之計,拖延時間嗎?”
鬱姝嗯了一聲。
“那好吧。”段仰無奈的攤手,“那給你這個機會。”
鬱姝眼睛一亮。
男人看着她,眼底有些炙熱,“明日一過,若是還沒人來救你,那我就繼續籌備婚事,再一個三日後成親,你以爲,如何?”
鬱姝凝眉,哼了一聲,“不如何。”
“娘子有些得寸進尺了。”段仰笑着搖頭,“這樣不好。”
鬱姝哦了一聲,“我樂意。”
“那好吧。”
他似是有些無可奈何,“我會重新給你安排院子。”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鬱姝,“你的棗泥糕被燒掉了,要不要再買一些?”
鬱姝訝異,沒想到,他猜到了。
“不用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