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姝不解,“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外界從未謾罵過你,也從未有過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出,更沒有什麼髒水往你身上潑。”

    可以說,池青涯過得很光鮮亮麗了。

    “的確是這樣。”

    池青涯笑了笑,他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臂,“可我說的外力,是我家中的人。”

    鬱姝凝眉看他。

    小的時候,池父池母就對池青涯十分嚴格,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家,又或者是獨處的時候,必須面帶溫和的笑意,不可神色猙獰,不可過分嘻哈,不可言語粗俗,不可行粗鄙之事。

    霍庭玉可上樹捉鳥,可下河摸魚,可活得肆意,他不行。

    本生他天性就有些極端,加上家中這樣逼迫他,導致他性子愈發陰暗偏執。

    後來隨着年紀增長,小時候的那些做派就刻進了他骨子裏,無論如何都改不掉了。

    所以經常見他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

    鬱姝聽罷,有些唏噓,不知道該如何說。

    “能講講你嗎?”

    池青涯笑着看她。

    鬱姝:“如果不想笑,就別笑了。”

    池青涯一下子眼眶有些飽脹感,他垂眸,輕聲道:“我想聽聽你和他的事兒。”

    鬱姝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慢慢開口,“你應當知道的,我對你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是,我知道。”

    池青涯點頭,“很早就知道了,在你還未與我解除婚約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後來我知道我喜歡他,又不想耽擱你,就想着與你說明白,將婚約解除了去,可誰知,事情卻朝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了。”

    鬱姝嘆了口氣,“我是真沒有想到後來的事兒。”

    “這都是命中註定的。”

    池青涯搖頭,“罷了罷了,既然已經如此了,多說無益。”

    鬱姝起身來,她看着他,“你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今後只能在牢中度過了。”

    “我明白。”

    池青涯看着她,笑得真摯,“明月,後會無期。”

    鬱姝扶着腰往外走,“後會無期。”

    男子看着她的身影,眼眶逐漸溼潤,他低下頭來,晶瑩落在他的膝頭,沾染了布料,迅速蔓延開來。

    鬱姝出了屋子。

    霍庭玉立即就一臉緊張的看着她。

    鬱姝微微一笑,“走吧。”

    霍庭玉便扶着她回了寢房。

    “我想要睡一會子。”她看着男人道。

    霍庭玉忙問:“可要我哄你睡?”

    鬱姝失笑,“不必了,我閉上眼就能睡着,你忙你的就好了。”

    男人給她脫了鞋襪,扶着她躺了下去,給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她閉上眼睡過去。

    待她呼吸漸漸沉穩,他才起身來,轉身朝外走去。

    他安排着人將池青涯暗中送回了刑部大牢。

    翌日。

    李裘看着他,輕笑一聲,“你膽子倒是不小。”

    “陛下別惱,陛下別惱,臣就此一回,就此一回,絕沒有第二回了。”霍庭玉笑着插科打諢。

    李裘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

    段仰纏着霍庭玉,想來霍家做客,霍庭玉實在是煩他,便帶他來了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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