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奕黔,不僅一顆心瞬間亂了,連帶着腦子也是“嗡”的一聲,陷入了一個極度迷茫的狀態。
她錯愕極了,並不理解奕黔這番話的意思:“什麼?什麼記憶?什麼封印?”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若真是這樣她爲何將記憶封印了起來?
她封印什麼記憶了?
哪裏有這回事?!
奕黔看着她這副樣子,只覺得胸口的氣血翻涌得愈發強烈,彷彿他隨時都要被這人氣死在這裏了。
他知道她封印了記憶。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也在很早之前便自認爲自己已經是接受了她將記憶封印起來一事。
因爲他相信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地自己解開封印,重新接納那些屬於他們的記憶。
然而此刻,不知是因爲喝醉了酒情緒容易過激,亦或者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她真的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奕黔心底裏突然涌上來了一股如同他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時的滋味。
那種幾乎將他整顆心捏碎的滋味,令他無比的難受。
幾千年的時間裏,她是他唯一的執念。
他因她入道因她成神,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能同她並肩,與她真正的名正言順
千年的時間於很多神君而言都算不上什麼,雖不至於轉瞬即逝般的那麼斷,卻也壓根算不上長。
然而這幾千年來,這些時日於奕黔而言卻沒那麼的好過。
幾千年來他只見過她幾面,因爲知道她早已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他不止一次抑制自己那想見她一面的衝動,在煎熬中等待一個能讓她心甘情願出南明神山的機會。
她鐵石心腸極了,從下凡至今,一直都不曾動過心。
沒有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了。
奕黔看着眼前一臉茫然不解的冉汐,一顆心在痛到極致之時,有一股無名火莫名地竄上了他的心頭。
他顫抖着呼吸,一雙好看的眸通紅,他依舊緊拽着眼前之人的手腕不肯撒手,而後他開口,聲音沙啞:“既然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那便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冉汐見狀心口一顫。
她第一次覺得,眼前之人如同一件碎掉又被人粘上的瓷器一般,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
明明她在目睹穆祁珩傷心難受時並不會有這種感覺。
然而在面對這遠比凡人的穆祁珩來得強大的奕黔,她卻萌生出了這種錯覺。
冉汐呼吸頓了頓,隨後她下意識地軟了語氣,遠比剛剛勸奕黔早日清醒時來得溫柔多了。
她表示:“我還給穆家了。”
早在他渡劫完後,她就將玉佩交給了蘇時栩,讓蘇時栩還給穆家。
“不是那塊玉佩,”奕黔抿緊薄脣,“另外一塊。”
他一雙眼眸緊緊地盯着她,似是怕她會說出:“沒有另外一塊。”的話出來。
如若是這樣,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氣死在這裏。
冉汐上神並未像奕黔想的那樣說出那種話來,她聞言眉毛立刻一皺,隨即不可置信地看着奕黔,問:“那塊玉佩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