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黎三夫人出現,顧夫人臉色並沒有變好,反而更是不好看了,她冷冷地道:“我顧家雖然比不得你們理陽侯府豪奢富貴,卻也沒到街上要飯的地步,更不會缺了什麼,要你們黎家來補的!”
黎三夫人愣了愣,先前顧夫人對她還頗爲熱情,怎生突然間就變了副嘴臉了,這就讓她頗感驚愕。
“這……”
還是理陽侯夫人回過神來,打圓了場子道:“顧夫人,你別生氣,我這弟妹不是那意思,她就是怕你們顧府忙不過來,又關心阿籬那孩子。”
“這咱們不是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嘛!自然不說兩家話不是?”
聞言,顧夫人扯了扯脣角,卻並不是被安撫了的神色,她嗤笑道,“呵,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了?”
“這,顧夫人這是什麼意思?”理陽侯夫人也被弄得一愣,顯然沒料到顧夫人竟會這般回答。
顧夫人臉色難看道,“我還想問問,你們理陽侯府什麼意思呢!你們可是欺人太甚啊!”
理陽侯夫人蹙了蹙眉頭,“顧夫人,咱們有話就好好說,你何必說出這般讓人糊塗的話來?我們理陽侯府行得正,坐得正,怎麼到了你嘴裏,卻像是我們對不住你一般。還請你好好解釋解釋纔好!”
“呵呵,這話你也說得出嘴!我且問問,你們養出個好南風的東西,來騙我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現在還在這裝腔作勢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你們不覺得可笑嗎?”顧夫人想起這些就來氣。
“這還沒成親,這不管香的臭的都往自己房裏扒拉,連當孃的還幫着拉皮條,你們不嫌丟人,我們顧府還嫌棄髒呢!”
理陽侯夫人被她罵得臉色一變,她還從不曾被人這般指着鼻子罵過,雖然這罵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但丟的卻也是理陽侯府的臉。
“顧夫人,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拉皮條,好南風……沒有這般平白污衊人的道理!莫非你們顧府是想退親,就拿這些話賴潑髒水不成?”
倒是黎三夫人聞言,神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眼神也開始閃躲避開,顯然是覺得心虛。
她是半句話都不敢多言。
雖然知道這件事早晚會曝光,但她想的是,等兩家成了親家,最好到時候顧東籬能有了孩子,那兩家就綁定了,便是真的知道實情,爲了孩子,兩家也不可能成了仇家,更不可能會和離了。
顧家發展不錯,鄒家又有百年底蘊,對她兒子也有裨益。
可現在實在是太早了!
她還沒想到怎麼應付,可聽到理陽侯夫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連忙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顧夫人,我知道你想給你家嫡女找個更好的,若是你攀上高枝了,想退親也不必用這般的藉口吧?”
“感情先前你家閨女多番退親,都是因着您這般的舉措不成?喫着碗裏看着鍋裏的?”
“你——”被戳了痛腳,顧夫人氣得臉通紅,一時間指着黎三夫人說出不話來。
而今卻還要被人說閒話恥笑!
黎三夫人卻像是抓住了顧夫人的痛腳,她心底的恐慌頓消,擡了擡下巴,繼續道,“所以不知道這回,顧夫人是又看上了哪家的俊俏郎君了,竟非得這般給我兒潑髒水,就爲了退親。”
“我兒也不是非巴着你顧家小姐不放不可,這般品行的姑娘,我家還看不上!沒得帶壞了我黎家這若好的家風!”
黎三夫人倒打一耙,反正就是退親,也絕對不能讓她兒子揹負着這樣的名聲,影響以後的求親。
顧夫人氣得個倒昂,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倒是趙宛舒也聽不下去了,她皺了皺眉頭,緩緩道,“黎三夫人,顧伯母是帶了證據來的。”
“證據?”
“什麼證據?”
理陽侯夫人見她們說得有理有據,而且眼下竟連趙宛舒都幫着說話,顧夫人臉上也不見心虛,反而是怒氣衝衝,顯然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自然是,黎昭羣好南風的證據。”顧夫人也恢復了些許理智,她擡了擡下巴,衝旁邊跟着自己的貼身丫鬟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出去把人帶進來。
丫鬟福了福身,連忙快步出去,很快就帶了幾個穿着花花綠綠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進來,當先的顯然是個老鴇。
黎三夫人認出來人,臉色變了變,先行開口道:“顧夫人,你是什麼意思?我們理陽侯府清白門第,你竟帶着這些秦樓楚館的人進出,是故意羞辱我黎家不成?”
顧夫人嗤笑了別了她一眼:“你兒子每日裏進進出出這些秦樓楚館,好歹他們是爲生計所迫,你兒子卻是去眠花宿柳,也沒見你覺得你兒子髒污啊!”
黎三夫人一噎,她扭頭看向理陽侯夫人,急忙道,“大嫂,可不能讓這些人留着,得趕緊走。若是叫老祖宗知道,回頭不得撕碎咱們的皮子嘛!”
“這顧府想退親便退親,我就不信阿羣不能找到更好的,非得巴着她們顧家的狐狸精不成?”
她嘴裏的老祖宗自然是指黎家的老太君。
而她也不想深究這件事了,只想把事情趕緊敷衍過去,不然回頭若是被老太君以及理陽侯知曉,她兒子少不得一頓毒打的。
理陽侯夫人也是愕然的,但她倒是不像是黎三夫人表現得這般急切,她蹙了蹙眉頭,看向顧夫人,“顧夫人何意?”
“人證啊!”顧夫人指了指當先的老鴇,“這是楚館裏的老鴇,掌管着其上上下下的事務,哪家的公子進去過,消費過,她這裏可是記過賬的,一清二楚得很。”
“來,你說說這黎昭羣一月去過多少次,每次點的是那位姑娘小倌兒,又是有哪個相好,給誰贖過身的?”
黎三夫人的眼神如刀子般,銳利的紮了過來。
“這些秦樓楚館出來的,最是骯髒不堪,嘴裏就沒句真話的,怎麼能信任?”
老鴇也是頗爲尷尬的,她其實誰也不想得罪,她只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生意人。
這兩家她誰也不想得罪。
可聽到黎三夫人這些貶低的話,她心裏也有些不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