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劍風帖既下,就沒有不戰的理由,月下身影一動,冷聲傳來。
“金封已解,三天後,生死分輸贏。”
蝴蝶君逆風而站,沉聲:“奉陪。”
一劍封禪化光而去,林後的北辰胤看了看半途入局的論箏鳴,隨後也離開了。
秦假仙三人見人都已經走了,從藏身處走了出來。
“真恐怖,那一道劍氣就從我身邊掃過,若是偏那麼一丟丟,我就要去找閻王喝茶了。”
“吾好友這點分寸還是有的。”論箏鳴笑道,將公孫月靠樹放下,伸手觸其脈象,片刻後收手,神色似鬆了口氣。
蝴蝶君見論箏鳴如此之舉,不好再說什麼,十三蝴蝶陣已收,但蝴蝶卻仍飛個不停,彰示着主人糟糕的壞心情。
“氣形皆亂,氣息失調,服下這顆藥之後,再助她調整,便無事了。”
論箏鳴忽然想到什麼,瞥了蝴蝶君一眼,恰好蝴蝶君正在打量她,視線碰撞,論箏鳴露了個和善的笑。
蝴蝶君反而有了要炸毛的趨向。
幹什麼幹什麼,這是情敵的挑釁嗎?
“把握好機會。”論箏鳴將藥和養氣的方子,遞了個過去,拍拍蝴蝶君的肩,不帶一絲猶豫,轉身而去。
蝴蝶君聽她這麼一說,愣了下,再看公孫月的狀態。
……這是讓他把握抱得美人歸的機會啊。
這是什麼人啊,奇奇怪怪的,分明是衝着阿月仔來的,就這麼走了?
算了,等阿月仔醒了再問問吧。
秦假仙三人見論箏鳴離去,自然也不好再留,見氣氛不對,忙道聲告辭,往論箏鳴方向追去。
秦假仙走在論箏鳴後面和業途靈、蔭屍人嘀咕。
秦假仙:“這半路殺出來的俏公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業途靈:“不知道,看起來是特意來救公孫月的,是公孫公子的好友?”
秦假仙:“我看不像,小蝴蝶看到她好像都快炸毛了。”
論箏鳴腳步停下,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離得不遠,將身後人的聊天全聽了去。
“君子不背後議人是非,有何疑惑直問便是。”
秦假仙湊上前去,絲毫沒有被人聽到談話的尷尬。
“我們就是好奇公子是什麼人。”
“哈,吾借住琉璃仙境,吾是何人,何不去問問素還真好友。”
論箏鳴摺扇輕搖,揚長而去。
蔭屍人湊近:“大仔,還用去問嗎?”
秦假仙將湊過來的頭一推:“問個頭問,素還真的好友還能有差?”
“走了走了,回去喫花仔做的飯。”
……
次日,陰川蝴蝶谷外來了兩名訪客。
一者面若冠玉,清秀俊俏,一身淡藍打扮,手持蘭花,看起來儒雅隨和,內裏卻暗藏殺意。
一者正是論箏鳴,她想着交合渡氣之下,公孫月應該是無恙了,是時候來邀個功了。
論箏鳴看了眼跟自己一塊,站在十三蝴蝶陣面前的蘭漪。
我們月蝶cp的會長!蘭漪章袤君!
月蝶同好,蘭漪你瞭解一下!
蘭漪只覺得一旁眼神灼灼,令人難以忽視,蘭漪有幾分招架不住。
“在下蘭漪章袤君,閣下來此爲何?”
“弦中君論箏鳴,來此一探昨日巧遇的病患。”
“那便同入吧。”
於是論箏鳴就看到蘭漪衝着十三蝴蝶陣裏喊。
“四姐夫,章袤想來探望四姐。”
蝴蝶殺陣掀起一陣風沙,殺氣愈發強烈。
“蝴蝶君,我明白你的怒氣,我純粹是爲自己的姐姐而來,請收回蝴蝶殺陣。”
此時遠遠傳來一聲:“進來吧。”
蝴蝶殺陣頓收,彷彿剛纔殺氣騰騰的一面並不存在。
論箏鳴跟着蘭漪走進去,就看見蝴蝶君和公孫月在亭中,蝴蝶君拿着一碗藥,公孫月滿臉抗拒。
“阿月仔良藥苦口。”
“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個老頭子了。”
“這是愛!滿滿的都是愛!”
“停,打住,別在別人面前表演。”
這糖,甜透了。
再搭上紅月戲蝶的音樂,甜!透!了!
“四姐。”
“五弟。”公孫月見蘭漪章袤君前來,上前道。
“這位是?”
“在下弦中君論箏鳴,傾慕公孫公子已久。”論箏鳴拱手一禮,張口就是表白之言。
公孫月:???
“吾本是三百年前月下竹林,受月之饋贈,如今變化成人,是來報恩的,不求其他,只求公子心中留吾一席之地。”
蘭漪章袤君本是和論箏鳴站在一起,聽她這麼說看她的眼神都奇怪了,腳下挪了幾步,離論箏鳴遠些,免得蠢氣傳過來。
“月亮的心思,只有竹子知道。”
蘭漪章袤君:噗。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蝴蝶君:?!!!
當着他的面撩阿月仔?!!!
拔刀來,相殺吧!!!
蝴蝶君今天不要錢,免費送你上西天。
內心再激烈,蝴蝶君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喊一聲:“阿果辣!”
公孫月只好安撫安撫炸毛蝶,對論箏鳴道:“好了,弦中君別再逗蝴蝶君了,公孫月在此感謝弦中君救吾一命,恩情公孫月記下了。”
“故事是假的,吾的心是真的。”論箏鳴語氣三分真,七分假。
蘭漪章袤君在一旁涼涼道:“四姐夫,你的情敵出現了。”
蝴蝶君撩了下金色的頭髮,面露深沉:“吾已經考慮好她明日葬身之地了。”
蘭漪章袤君:“當着當事人的面真敢說。”
論箏鳴:哦豁!
“玩笑之言。”
“觀公孫公子面色,想必是已經恢復,吾心稍安。”
“這便告辭了,請。”
“請。”
論箏鳴從公孫月身邊過時,信條在衣袖的遮擋之下,遞到公孫月手中,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心明。
正是日落時分,離陰川不遠處的小樹林。
小樹林,苦境最危險的地方,不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論箏鳴看着夕陽西下,溫暖的餘暉散落在她身上,身後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