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月光揮灑在樹林小徑內,此時卻上演着一場欺凌弱小之事。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

    “小姑娘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吧。”

    驚慌的小姑娘後退到無路可退,滿臉淚痕,邊搖頭邊伸手去推那道逼近的身影,但小姑娘的力氣怎麼能抵得過年輕力壯的男人,男人的身形沒有被推動絲毫。

    那男人一臉猥瑣,手緊緊拽住小姑娘的手。

    正當小姑娘絕望之時,一道翠色身影出現在眼前,宛如曙光。

    論箏鳴面無表情抱着箏站在那男人身後,男人還沒有危機逼近的知覺,嘴裏還發出即將得逞的笑聲。

    論箏鳴舉箏往下一砸,只聽一道空洞的迴響聲,男人倒地,腿抽搐兩下,昏迷不醒。

    論箏鳴冷臉冷聲:“呸。”

    欺負小姑娘的人渣敗類!

    小姑娘見欺負自己的人已經倒地,用腳狠狠踹了兩下出氣,哭着撲入論箏鳴懷裏,邊哭邊道謝,軟乎的讓人心疼。

    論箏鳴看着懷裏軟乎的小姑娘,只好輕聲細語的安慰,撫過小姑娘的黑髮,替她整理好雜亂的髮絲。

    “好了好了,安全了,別哭了。”

    “聽吾的以後出門身上帶塊板磚,誰欺負你拍誰。”

    一番溫聲相哄,小姑娘終於破涕爲笑,從論箏鳴懷裏出來,向論箏鳴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論箏鳴以爲她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沒有遲疑,便蹲下身來。

    一個軟乎乎的親吻就落在論箏鳴臉上,小姑娘不等論箏鳴有什麼反應,就臉紅着跑走了。

    論箏鳴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遲鈍的摸了摸臉,笑出聲。

    再看到腳下躺屍的男人,論箏鳴一腳給他踢到旁邊的水塘裏,水塘不深淹不死人,就是凍人的很,等明早被人發現,逞兇的資本恐怕就廢了。

    不說其他,那一箏拍下去,醒來會不會變成傻子都不知道。

    活該。

    論箏鳴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眨眼間消失不見,彷彿幻覺。

    論箏鳴低頭心疼的摸着箏,箏的材質再好也只是普通的琴,不是武器,經她那麼用力一砸,現在箏的背面多了幾道裂痕,修補已無多大意義,還不如重製一把。

    果然把箏當武器使不可取,改天讓屈世途幫幫忙找些材料,重鑄把劍吧。

    沒劍在手的日子,總覺得少了什麼。

    論箏鳴收箏,繼續趕路,月色映照着孤身歸程的人。

    這兩日離開琉璃仙境,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還是速回的好。

    琉璃仙境內,劍子躺在牀榻之上,昏迷不醒,面色泛紅,氣息微弱,一身白衣倒像在泥裏打了幾個滾,灰撲撲的。

    仙姬在一旁焦急等待着什麼,時不時看看劍子,嘴裏還唸叨着。

    “劍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論箏鳴回來時剛好看到這樣一幕,她眉頭一皺,環顧四周未見少艾,想必是爲了劍子出去了。

    論箏鳴上前給劍子把過脈象,脈象混亂,不似尋常之毒,走的是極端的路子,應是來自翳流無誤,毒已入心脈和三焦,現在正緩慢擴散,劍子身上的那根定魂針,大概是出於一旁的神針惠比壽,性命可暫延。

    “少艾去尋人了?”

    論箏鳴稍作思索便知道慕少艾打算用什麼法子,緊急關頭只能找四個血型一致的人,換血吸毒。

    惠比壽點頭道:“是啊,去了有一刻鐘了。”

    論箏鳴感慨:“劍子,你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屈世途在後院燒了幾個缸,裏面丟滿草藥,缸下的火十分旺盛,衆人將劍子擡進缸中,儼然一副鐵鍋燉劍子的模樣。

    慕少艾的動作是真的快,一個時辰未到,就拉來了聖域的八葉蓮和無悼一人庸。

    病弱美人的庸爹坐在輪椅上,平復剛剛被慕少艾連輪椅抱起就跑的驚嚇。

    “好友你下次可否提前告知一聲?”

    慕少艾:“哎呀呀,事態緊急,還請好友見諒啦。”

    慕少艾見論箏鳴已歸,對她道:“好友,回來的巧啊,手伸來。”

    論箏鳴不做猶豫,伸手過去,銀針一紮,針上是鮮紅之色。

    “是人選,若是定下的人選不來,就有勞好友補上了。”

    論箏鳴道:“那是自然。”

    此時一道玄宗浩然之氣疾至,論箏鳴扭頭一看,是一位一半白髮一半黑髮的道者,雖然長得一張娃娃臉,但氣質卻是沉穩,本該抱琴的手上此刻未有琴。

    六絃之末,捻箏玄道九方墀。

    “撚琴讓藥師久候了。”

    “先謝過你的援手。”

    “該然。”

    原先定下的人選到齊,就無需論箏鳴補上了,慕少艾將換血吸毒的後果一一告知,四人既來到此地,已是做好了準備,並無一人退去。

    換血之時不可被打擾,爲防止有心人來搞破壞,論箏鳴、劍子仙姬和屈世途被安排在外顧守。

    “有箏鳴好友,吾心略安。”

    “放心。”

    論箏鳴問屈世途借了一把劍,劍在琉璃仙境是有不少,但絕世好劍都在素還真手裏,一個分/身一把好劍,奢侈的令人羨慕。

    論箏鳴屈指彈了下劍身,感覺到比儒風劍遜色許多:“阿屈,雖然說是借,但你恐怕見不到這劍的第二面了。”

    屈世途不在意道:“緊要關頭,物盡其用嘛。”

    反正是素還真的不是我的。

    屈世途和劍子仙姬守在靠外面的地方,論箏鳴守在靠內的地方。

    不出慕少艾所料,果然有一羣蒙面人前來,個個出手狠毒,心存死志。

    論箏鳴劍動了,一劍一個,宛如切菜瓜,一點沒有技術含量,此時一個不一樣的綠衣人突破屈世途和劍姬的防守,入了內部。

    論箏鳴驅動手中的劍,一腳踏上刺過來的劍,劍脫手而出,直取綠衣人背後空門,那人險險避過,一條胳膊被斷,勉強保留性命。

    就在此刻,白髮劍者一身黑粉打扮出現在高處,面容是論箏鳴熟悉的那張臉,氣質截然不同,一副高冷大佬不屑說話的樣子,劍氣一出,綠衣人斷首。

    論箏鳴執劍在人羣中砍菜瓜,擡頭看來者,對視的一眼,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覺,白髮劍者轉身消失在煙霧中。

    得,素還真開小號來了。

    人多了起來,仙姬和屈世途漸有不支,被劃了幾道傷口,論箏鳴二式劍招上手,一招滅了大半,劍應聲而斷,論箏鳴箏入手,拍起來熟練至極,看起來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屈世途:……箏當板磚使第一次見。

    白髮劍者的劍氣隨後而至,將剩餘黑衣人全滅於此,解了圍。

    “劍子。”

    仙姬急忙趕入,見慕少艾等人未受影響,鬆了口氣。

    “幸好平安無事。”

    屈世途輕拍胸口:“再來幾次心臟都要停了。”

    論箏鳴將斷劍拾起,還給屈世途道:“剛剛有人出手相助。”

    “是什麼人?”

    論箏鳴面無表情:“大家的老熟人。”

    屈世途心中有數,大家的老熟人還能是誰,只有那位成天忙的不着家的,到了崖下還不安心的大忙人。

    一聲震盪巨響,尋龍壺紛紛炸裂,慕少艾點穴收針一氣呵成。

    惠比壽:“藥師,成功了嗎?”

    慕少艾恢復了往日的閒適:“嗯,多謝你們的援手。”

    “你的身上四分之一的毒,要解不是什麼問題,就是需要時間,這段時間還希望你們先住在琉璃仙境。”

    雖然如此是最好的,但各家都有事,難以留下來,慕少艾也知,將另備下得藥丹分發,衆人慾離去。

    捻箏玄道九方墀目光不由落到論箏鳴的箏上,箏雖是好箏,制箏人手藝也不差,可這不是武器啊,實在爲難一把用來愉人悅己的普通箏。

    同位樂者,九方墀覺得難得遇到同好,能幫一把是一把。

    於是九方墀開口了:“這位公子可是需修補箏?”

    論箏鳴眼睛一亮:“正是。”

    “吾住處有些材料,公子若是不棄,隨吾來吧。”

    “在下弦中君論箏鳴,在此多謝了。”

    就在論箏鳴和同好交流時,仙姬這小姑娘腦回路清奇起來,說是感激諸位,沒什麼好送的,只好送幾個香吻。

    惠比壽首當其衝遭了秧,八葉蓮退了一步,這個出家人被仙姬這番舉動嚇得夠嗆,一聲告辭出口就不見人影了,惠比壽被仙姬追着往無悼一人庸那出跑,無悼一人庸見勢不妙,化光就遁。

    慕少艾旁觀笑的可開心了。

    惠比壽悲痛欲絕:“我的一世清白,慕少艾我恨你。”

    “誒,記得擦乾淨臉上的胭脂印。”

    九方墀捂了捂臉,不忍直視,再一看四人就剩下他一個了,忙道:“藥師,吾告辭了,有緣再見,弦中君請隨吾來。”

    “少艾,吾先離開了。”

    “嗯。”

    論箏鳴跟着九方墀離開,仙姬見人都走光了十分不解。

    “哈哈,修道人和喫素人承受不住你的美意啦。”

    “藥師,這回多謝你的大力相助,我也應該感謝你。”

    慕少艾聞言頓時看向劍子,故作緊張:“劍子你怎樣了?”

    屈世途捂嘴憋笑,仙姬頓時將感謝拋之腦後去看劍子,慕少艾暗暗鬆了一口氣。

    真是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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