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鋒非常平靜地問道。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盲區，一個非常容易引人誤解的盲區。
這些外域的生命針對的並不是智慧生命，是智慧生命組成的文明。
智慧生命並不是域外種族的天敵，文明纔是。
在進化論當中有一個觀點，人類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當然，這樣的觀點早就已經被推翻。
可是不管怎麼說，其實人類的體質還是很弱的。
以人體的素質來計算，人類是不應該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的。
在各種生物都在爭先恐後的進化的時候，人類點燃了文明之火，一步躍上了地球生物鏈的巔峯。
文明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這樣的可能性。
文明不會循規蹈矩的按部就班進化，或許某樣劃時代的發明出現，就能夠改變世界的格局。
“沒錯，只要我們身在這個宇宙之中，隨着時間長河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走向毀滅，哪怕是永恆性的生命，可以和這個宇宙共同存在，終究也是有盡頭的。
唯有超脫這個宇宙，那纔是真正的永恆。”
邪靈族的王者依然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只是耐心地對楚鋒講解道。
楚鋒向着虛空中踏出一步，瞬間出現在了幾千裏之外的地方，離開了機械族那些小型機械獸組成的領域。
“那麼你們一起出現在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麼呢？難道你們在一起尋找永恆嗎？”
楚鋒繼續問道。
“人類，你的問題太多了。”
邪靈族的王者的耐心似乎被消磨到了極致，但是楚鋒沒有讀取到任何憤怒的跡象。
“既然你們在邀請我加入，那我總要了解清楚吧。不然被騙了就不好了。”
楚鋒用隨意的語氣說道。
彷彿大家討論的，根本就不是文明的生死存亡，而是跳槽和入職的事情。
“只要你願意放棄身後那些所謂的文明，願意真心加入我們，你就可以知道一切。”
邪靈族的王者不肯說出更多的東西。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還是換一個問題吧。”
楚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對於這個境界的強者，套話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不該說的，他們一個字都不會都說。
於是他改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宇宙還有多久纔會走向滅亡？”
邪靈族的王者不說話了。
機械族的機械戰獸繼續製造小型機器人，那些小型機器人又組成了新的陣法，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立場壓制，而是組成了一個類似於鋒矢陣一樣的陣型。
蟲族母皇吞噬掉剛剛被斬殺掉的蟲族護衛，用最快的速度製造出了一個新的蟲族護衛。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楚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他用手中斷裂的木劍，指着天空中的一顆璀璨的星辰。
“那就換一個問問題的方式吧！在那顆星辰滅亡之前，宇宙會不會走向毀滅？”
他又一顆顆星辰點下去。
“在那顆星辰走向自然毀滅之前，宇宙會不會滅亡？銀河系的中央有一顆黑洞，那個黑洞是不是也有時間的盡頭？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蟲族護衛默默地發動進攻，機械獸新的陣法組成，紅色的光芒散射在這顆荒蕪的星球上。
星辰的壽命有多久？
幾億年？幾十億年？
亦或者是幾百億年？
這對地球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考慮的這麼遠，實在是沒有意義。
楚鋒一劍將一名蟲族護衛斬成了兩半，然後大聲對邪靈族的王者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所追求的超脫的意義，我只想追尋我現在活着的意義，永恆的生命，超脫宇宙的束縛，在遙遠的未來，我會走上這條道路。
可是現在，我依然想要作爲一個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這楚鋒來說，永恆的生命太遙遠了。
如今自己的生命還有多久呢？
楚鋒已經懶得去數了。
不過至高位面的聖階存在們，還沒有一個是活到壽命的盡頭的。
神界有一隻老烏龜，號稱是神界的歷史。
可是在神界被他一劍斬碎的那一刻，那個所謂的神界歷史，生命也畫上了一個句號。
永恆的生命，真的有意義嗎？
楚鋒也不敢保證，自己將來在失去一切的時候，會不會走上這樣的道路。
可是至少現在，他對永恆沒有半點興趣。
“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你將沒有未來。”
邪靈族的王者開口道。
與此同時，天色黑了下來。
天空中的璀璨星辰，已經消失不見。
哪怕是距離這顆荒蕪星球最近的恆星，光芒也都被遮掩了下去，這片領域，變成了絕對的黑暗。
“人類，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加入我們，或者是在這裏，走向生命的終結。”
“爲什麼要給我機會呢？”
面對着另一切光線都消失的領域，楚鋒沒有一點慌張，反倒有些想笑。
“是不是因爲如果你們想要殺我，就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你們又不得不殺我。如果你們做不到這點，那麼你們追求永恆生命的道路也會被別人結束呢。”
“轟！”
機械族的不朽智能，爆發出鋪天蓋地的強大毀滅光束，籠罩了這顆破碎的星球。
剛剛機械族的攻擊被打偏之後，攻擊到的地面裂開了，一顆顆紅色的光團，爆發了開來。
毀滅性的爆炸，籠罩了整個星球。
荒蕪的星球，破碎了。
“果然，你們不會就這樣乖乖的和我進行聊天，還好，我也不會。”
楚鋒從破碎的星球裏走出，手中斷裂的木劍在頭頂上劃過。
鋒銳的劍氣撕裂了黑暗領域，星空中的星辰重新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楚鋒的一劍，劃開了邪靈王的領域。
接着，他向前邁出一步，虛空彷彿被他踩在了腳底，機械族的小型機器人組成的陣法，也同樣被他一腳踩在了腳下，所有的小型機器人，全都變成了碎片。
彷彿有風颳過，就連碎片都變成了齏粉。
剛剛戰鬥中的閒聊時間，雙方都沒有浪費。
邪靈王在準備領域，機械族的不朽智能在轟炸，可惜楚鋒的準備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