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之帝國崛起 >第四十章 君權不容覬覦
    李順滿嘆了口氣,“有去告官的,俺爺爺俺爹就是去告了,結果都沒回來了”。

    其言不喻而明,遼東遼東,弘治帝忽然想起年初遼東來的捷報,當時朝中大臣就懷疑遼東衛所殺良冒功,自己還不相信,認爲因此懷疑邊軍不好,還擔心遼東衛所上下有所不滿,但現在看來,遼東衛所已經糜爛,恐怕殺良冒功的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弘治帝也沒了心思,草草和李順滿敷衍了幾句就告辭離開,在車上,弘治帝閉目思考,朱厚照小心翼翼的,“父皇可使擔心遼東”?

    弘治帝點點頭,嘆了口氣,“起初朕還不相信遼東會如此糜爛,朕想着有鎮守太監,有巡撫臺,總不至於會殺良冒功,但如果真如剛纔那老人家所說,管中窺豹,怕是遼東上下都已是一丘之貉了”。

    朱厚照很清楚遼東總兵官李杲與巡撫張玉、鎮守太監任良是殺良冒功,但弘治帝的處理方式仍人詬病不已,即使科道官上章彈劾李杲、張玉犯欺騙妄殺之罪,罪當顯戮,弘治帝仍然避重就輕,導致朵顏三衛對此事恨之入骨,遂糾結復仇多次擾邊,想到此處,朱厚照問:“如果真是殺良冒功,父皇打算怎麼辦”?

    弘治帝張開眼睛,看着朱厚照,輕聲說:“他們都是朕安排的”。

    朱厚照一聽這話就明白這三個人算是弘治帝的心腹,不會深究三人的責任,這樣一來歷史還是會重演,朱厚照想了一會,緩緩說,“父皇,商鞅變法的本質是立信於民,想要維持王朝的基本體系就是法律,設置法律並不是爲了官官相護,而是保護底層百姓,若是百姓不再相信官府,不相信朝廷,那後果會很嚴重的”。

    弘治帝斜睨一眼,語氣不善:“聽你的意思,若是李杲等人真的殺良冒功,就應當斬?朵顏三衛可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是要朕爲了取悅異族而去誅殺朝廷命官嗎”?

    朱厚照低眉順眼的說:“父皇常教導兒臣,要取信於民,朵顏三衛雖說是異族,但成祖秉承太祖意志清君側的時候朵顏三衛出了大力,靖難後成祖也曾敲打朵顏三衛,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朵顏三衛歸附我朝,一直與我朝修好,也算是我朝民衆吧。朵顏三衛這麼多年被韃靼所迫走投無路,若此時處理不公,很容易讓事態失控,最後朵顏三衛極有可能投向韃靼。此時邊鎮本已不寧,韃靼多次南下劫掠,邊軍無力阻擋,若是失了朵顏三衛,兒臣怕邊鎮更是不堪”。

    朱厚照說完見弘治帝不出聲,於是繼續說:“父皇,您曾說過,爲帝者需要有廣闊的胸懷,海納百川,今日朵顏三衛雖是異族,但假以時日,使懷柔時段,待朵顏三衛如大明子民,兒臣相信朵顏三衛會真正歸順我朝”。

    弘治帝:“哼,你那是異想天開,自古以來異族從來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朱厚照挺直搖桿,自信的說:“只有衰敗的王朝纔會讓他成爲白眼狼,一個強盛的王朝,是不懼怕任何敵人的,太祖以來,我朝何曾怕過草原上的敵人?兵鋒所向,哪個不是聞之遠避”?

    弘治帝耐味的看了一眼朱厚照,盤衡了一會,覺得朱厚照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李杲三人.....實在難以下決心。

    朱厚照見弘治帝有所搖動,趁熱打鐵,“父皇,朵顏三衛若是真的入侵遼東,那父皇應當重賞有功之臣。但李杲三人若真的是殺良冒功,父皇也決不可輕饒。若此次父皇秉公處理,朝臣必會擁護父皇,因爲父皇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處事公正讓朝臣們放心。何況李杲三人這事說是邀功,但實質是欺君,總兵官、巡撫和鎮守太監三個遼東大官能聯手製造慘案欺上瞞下,此風絕不可漲,若此次父皇輕饒,他日必有不少效仿之人。試想李杲等人欺君最嚴重不過是罷官,以後若是出現此種情況,朝臣必定以此爲例脅迫父皇,父皇到時想要重罰都無可奈何,帝王的權威.....”。

    朱厚照沒再說下去,他相信弘治帝會明白他的意思。封建王朝,帝王權威是無上的,是不容置疑和挑戰的。朱厚照說的如此之重就是要讓弘治帝明白,弘治帝雖說寬厚,但涉及到皇權他是絕不會妥協的,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弘治帝幼年的經歷讓他明白一個道理,皇權纔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朱厚照的這番話讓弘治帝警醒,默然不語,“或許那件事也該有個結果了”,朱厚照不知道因爲他的一番話,讓弘治帝在另外一件事上也下定了決心。

    收拾起心情,弘治帝說:“你弄的這個水泥不錯,順天府多次上書要求工部再撥多些水泥修整其餘的道路,你看是不是”?

    朱厚照:“父皇,兒臣準備在各地都搞一個水泥廠,專事生產水泥,一來呢可以減少運輸成本,二來呢各地都可以根據實情自行調配”。

    弘治帝笑了笑,“這次你又打算搞什麼合作伙伴嗎”?

    朱厚照搖搖頭,“父皇,水泥是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物資,一直掌握在兒臣手裏是不妥的,即使朝臣不提,兒臣也打算貢獻出來。這一次兒臣不打算搞合作伙伴,而是由朝廷出面”。

    弘治帝似乎有些驚訝,“哦?怎麼說?這可是一條源源不絕的財路,你就這樣捨棄了”?

    朱厚照:“父皇,天下能做的買賣很多,掙錢的路子也有很多,但涉及到民生的物資一定不能掌握在個人手上,很容易造成壟斷,這樣會造成社會的不公平,就如兒臣,紅木鏡香水屬於奢侈物品,對百姓可有可無,即使兒臣賣的再貴也不會影響朝廷和老百姓;但水泥卻會影響到每個人。修建道路要用到水泥吧?路修好了就是給百姓用的,若是兒臣漫天要價,修路的成本就會直線飆升,最終這修路的成本還是會分攤到每個老百姓頭上,這於兒臣的初衷不符”。

    弘治帝愛憐摸着朱厚照的頭,“照兒,你長大了,父皇還以爲你就純粹想賺錢。那按你所說,各地官府自行組織生產水泥的話,朕擔心各地的官府啊”。

    朱厚照眨眨眼睛,“父皇,爲什麼一定要交給各地官府呢?兒臣又沒說要交給各地官府”。

    弘治帝疑惑的看着朱厚照,剛剛不是說由各地官府自行調配嗎?怎麼現在又不交給官府了?

    “父皇,兒臣建議由商部牽頭在各地興建水泥廠,興建費用朝廷負責,所得也歸朝廷,但同樣的也要繳納稅費。水泥生產工藝很簡單的,只需朝廷安排工匠到西山稍加培訓就懂得了”。

    弘治帝若有所思,“你是說各地興建的水泥廠都由商部負責管理,出資和所得都歸朝廷,就像鹽課一樣?”

    朱厚照:“差不多,兒臣意思是水泥廠也好、鹽課也罷,都應該由朝廷管控,不過兒臣在想着管理方式也應有所改變纔好,像鹽課就很容易滋生貪腐,屢禁不絕,容兒臣好好想想”。

    臨近中午,弘治帝巡視一番後便草草結束回了宮中,回到乾清宮,弘治帝敲着桌子,閉目思考,一直到天色昏暗,弘治帝吐出一口氣,“蕭敬”。

    守候在門口的蕭敬推門而入,“陛下,奴婢在”。

    弘治帝眼裏精光四射,“命廠衛收網,所有一關人等全部捉拿歸案,包括永.康公主。另下詔,讓張懋調動京營守衛京城,從今日開始,京城戒嚴,只許進不許出,任何需要出城的人必須經過廠衛盤查,謹防有人逃竄。另外命令牟斌,配合你控制京城後,立刻帶人前往安陸請興王進京,若興王.....拒命,牟斌.....可自行處置”。

    蕭敬大喫一驚,“陛下,真的要如此嗎,公主和興王.....”?

    弘治帝雙目一凝,“君權不容他人覬覦,膽敢冒犯者罪不容赦”。

    蕭敬聽後頭皮一麻,弘治帝已下了決心,匆匆領命而去。

    是夜,蕭靜和牟斌商量後,廠衛緹騎四出,根據多日來的跟蹤,早已鎖定相關人等,迅速包圍了公主府及其他人員的隱匿住處,在一處民居里,錦衣衛重重包圍,牟斌盯着那扇大門,大手一揮,錦衣衛好手迅速翻牆過去,不一會,就聽見裏面的刀劍聲響起,傳來不少疾呼聲,附近百姓聽到半夜響聲,鎖緊門窗瑟瑟發抖。

    戰鬥結束的很快,不一會,大門打開,一個鎧甲帶着鮮血的錦衣衛千戶持劍來到牟斌面前抱拳:“稟報指揮使,裏面已清理完畢,共六人,其中三人負隅頑抗,已伏誅,剩餘三人已控制,請大人示下”。

    牟斌淡淡道:“清理現場,看是否有漏網之魚,特別要留意他們的書信,小心保管,要犯立刻押回詔獄,路上謹慎有人劫犯,點齊人馬,我們立刻趕往安陸州請興王進京”。

    千戶心驚,怎麼還涉及到了興王?但也未敢多問,只是抱拳領命而去。

    蕭敬帶着東廠番子包圍了公主府,一個檔頭用力敲門,門房眯着眼開門後,看到門外東廠殺氣騰騰,心中一驚,勉強鎮定後問:“請問各位到公主府有何貴幹”?

    檔頭卻毫不理會,一把推開門房,帶着人魚貫而入,門房驚叫着:“你們大膽,可知道這裏是永.康公主府”?

    蕭敬路過門房時,扭過頭對門房說:“咱家是蕭敬,知道這裏是永.康公主府,咱家是奉陛下的命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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