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之帝國崛起 >第五十九章 生擒火篩
    仇鉞止住笑聲,認真的說:“不,有的談,前提就是把你的腦袋留下”,說完,仇鉞緩緩舉起刀,臉色瞬間變得冷酷,“你們韃靼殘害我大明這麼久,我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廢話少說,爲了你火篩的榮譽而戰,想要回草原就從我屍體踏過去”。

    楊一清安排善後事宜後,開始提筆寫信給朱厚照,剛鋪好紙筆,王守仁就走了進來,楊一清微笑着問到:“伯安,有事嗎”?

    王守仁面無表情的問:“楊大人,這幾天有件事一直憋在心裏,不吐不痛快,希望楊大人能爲我解答疑問”。

    “你說”,楊一清也很想知道王守仁爲什麼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淡,甚至是冷漠。

    “楊大人,據聽說,你早在七天前就已經到了河套地區是嗎”?

    楊一清撫須點頭:“沒錯,七天前我們過了大同到了河套平原”。

    “要這麼算的話,四天前韃靼攻打榆林衛的時候,你應該趕得及支援”,王守仁眼裏隱隱噴出怒火,剛纔他在和早期的新軍閒聊時,得知韃靼破了榆林衛後,肆意燒殺搶掠,死在韃靼刀下的明人不計其數,不少人是普通的匠戶和軍戶。王守仁再也壓不住心裏的怒火,憤而找楊一清對質。

    楊一清聽到王守仁這麼問,也大致明瞭王守仁的來意,他點頭:“是的,當時的距離不遠,我趕得及去支援”。

    王守仁的手握緊又放開,重複了好幾次,深呼吸幾次後,王守仁冷冷的說:“那你可知道因爲你不去支援,造成了多少人死亡嗎”?

    楊一清有些驚訝,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守仁,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說因爲我沒去支援,所以造成了很多人死亡”?

    王守仁點頭,楊一清看着王守仁好久,突然問到:“伯安,我只說三點,你自己慢慢思考。一、榆林衛的守城責任是誰;二、若是我沒有到河套平原,那榆林衛的責任還能算在我頭上嗎?三、僅憑我手上的這點兵力,去支援榆林衛偷襲韃靼的後方,你覺得勝算如何”?

    王守仁梗起脖子,漲紅着臉說:“是,我知道守城的責任不在於你。但無論怎樣,我們不是應該先支援,而後再討論追責的事情嗎”?

    楊一清被王守仁氣笑了,“我去支援?你知道我帶着多少人馬嗎?就三萬人,這三萬人不到一萬是新軍,剩下的兩萬是我從遼東邊軍那裏整編來的,邊軍是什麼樣你也看到了,這兩萬邊軍當中絕大部分是步兵,只有區區五千騎兵。就憑這些人能在河套平原和韃靼交鋒嗎?換做是你,有幾分把握?若我真如你所願去支援榆林衛了,在平坦的平原上,面對熟練騎射的韃靼,你覺得我們能活下來嗎?你是想着我的兵能跑得過戰馬嗎?還是想着榆林衛那幫蠢貨會出城來救我們”?

    王守仁囁嚅的嘴脣,想不出什麼理由去反駁楊一清,但他內心中還是難以接受楊一清的見死不救,聲音不知不覺降了下來:“那...那你可以使用游擊戰術,不斷騷擾韃靼後方,拖延他們的進度就行”。

    “笑話”,楊一清猛然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打仗不是兒戲。身爲主將你首先要搞明白爲什麼要打仗,殿下的命令很清晰,就是藉着這一次機會打痛韃靼,還邊關的十年寧靜。這就是爲什麼殿下這麼捨得把兩支新軍都派到這裏來的原因。再說榆林衛,不說普通的匠戶軍戶,單單將士就有三四萬之衆,就算是殺豬都要殺好幾天吧?可榆林衛不到半天就丟了,你告訴我爲什麼?現在我們在前方浴血奮戰的時候,延安府可有派過一兵一卒來幫我們?現在這些將領、監軍現在幹什麼嗎?他們在延安府城內喫喝玩樂。韃靼攻城,他們第一想到的不是守城,而是棄城逃跑,把那些貪污得來的金銀財寶轉移走,你不去追究他們的責任,你來責問我爲什麼見死不救?我告訴你,榆林衛無論死多少人,我都不會可惜。這也不是我們兩個的責任,我們的責任不是守城救人,而是擊敗韃靼。如果你連這點分析能力都沒有,你不配做新軍的主將,你枉爲殿下的信任”。說到最後,楊一清講話也毫不客氣,就差指着王守仁的鼻子開罵了。

    王守仁呆在原地好久,突然之間很沮喪,自己聽到榆林衛被破城時心急如焚,擔心邊軍。沒想到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那些邊軍根本沒放在心上。

    楊一清看着王守仁的表情變得落寞,就知道這次的事情還是給了他不小的打擊,楊一清嘆了口氣說:“伯安,你也不必想這麼多,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榆林衛的事情我早已經命人帶信送往京城了,一切自有殿下決斷。等會我還要給殿下寫封信,告知他打仗的結果,你儘快把你那支新軍的傷亡情況摸清楚。哦,對了,追擊韃靼怎麼樣了?若是攔不住火篩就算了”。

    王守仁這才猛然想起仇鉞,仇鉞帶着寧夏衛騎兵被自己安排在半路截擊火篩,他對着楊一清拱了拱手說:“我已經命寧夏衛的騎兵在寧夏平原半道截擊韃靼,我觀摩過寧夏衛,仇鉞這人不錯,有擔當,在他治下,軍隊紀律嚴明,勤於訓練。想來對付韃靼的敗兵應該不是問題”。

    楊一清點點頭,“那就期待好消息吧,希望他能留住火篩。伯安,遇事多想想,作爲一軍主將,你首要任務是如何保全軍隊,你的任何想法稍有偏差,都能讓你的軍隊步入絕境,他們的命也是命,不能純粹爲了救某些不該救的人而把軍隊搭進去。殿下曾經說過,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若是這次真按照你所說的那樣,那麼我們又怎麼打敗韃靼呢?不過是稍微阻擋了韃靼進攻的腳步而已,榆林衛還是會失去,到時候韃靼兵鋒所指,向西可以渡過黃河直插京城,向西南則可以進攻延安,屆時怎麼辦?我們有負殿下重託,又該如何自處?你回去好好覆盤一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仇鉞的刀穩穩的架在火篩的脖子上,冷冷笑着:“這麼些年你們屢屢帶兵入關劫掠,真以爲我們明軍都是酒釀飯袋嗎?那是因爲你沒遇到我們,我們是寧夏衛”。

    火篩頭髮凌亂,面色如土,但還是很鎮靜,“我不是輸在你們寧夏衛手上,我是輸在榆林那支守軍上”。

    仇鉞哈哈一笑:“那支明軍是我們大明太子殿下新建的軍隊,敗在他們手下是你的榮幸”。

    火篩靜靜的說:“現在呢?打算俘虜我還是拿我的人頭去邀功”?

    仇鉞哈哈哈一笑,示意左右的手下綁住火篩:“活人永遠比死人值錢”。

    京城接到榆林衛的戰報,戰報是由陝西行都指揮使司潘飛文、監軍太監安宗、榆林衛指揮使賀山、榆林衛監軍太監賈德義聯名上報,戰報說遭到韃靼大舉攻城,指揮使賀山和監軍太監賈德義身先士卒,帶領榆林衛上下殊死奮戰,全力守城,終不敵韃靼,退兵至延安府,請朝廷儘快派兵協助延安府抵擋韃靼云云。

    接到這樣的戰報,沒人細究當中細節,弘治帝召集內閣商議,同時叫來了張懋。弘治帝憂心忡忡的說:“現在如何是好,榆林衛丟了,後面就是陝西平原,沿途沒有任何阻擋,韃靼可以長驅直入,若是...”

    弘治帝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懂得什麼意思了,難道瓦剌圍城的事再發生一次嗎?朱厚照是最後看戰報的,拿着戰報他覺得奇怪,韃靼確實如歷史那樣進攻陝西,但自己已經做了相應部署,按道理楊一清或是王守仁應該已經早就到了河套附近,榆林衛遭受韃靼攻城,他們應該會支援啊,難道他們出了事情?想到這裏,朱厚照心裏頓時不淡定了。

    “啓稟陛下,現在當務之急我們應儘快組織軍隊馳援延安府,同時下旨命令各地組織人員層層阻擋”,劉健考慮了一會拱手道。

    弘治帝看向張懋,這裏懂軍事的只有他,張懋站出來說:“陛下,現在邊關什麼情形我們還不清楚,貿然抽調京營,怕會遭到伏擊。臣認爲應先在黃河一帶做好防禦,這纔是穩妥的做法”。

    弘治帝點頭,這確實是個妥當的方法,朱厚照突然問道:“父皇,錦衣衛可有消息”?朱厚照怎麼都不相信楊一清和王守仁出了事,而且現在也只是榆林衛的一封戰報,具體情況也沒說清楚,所以朱厚照有此一問。

    衆人面面相覷,對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按理說錦衣衛應該早有奏報啊,爲什麼沒有呢?

    “來人,立刻傳召牟斌”,弘治帝剛說完。門外牟斌已匆忙趕來,進來後,牟斌施禮後,拿出一個奏報對朱厚照說:“殿下,錦衣衛收到楊一清大人的八百里加急奏報,送信之人說是榆林衛戰事急報”。

    嗯?衆人覺得疑惑,楊一清不是在遼東嗎?怎麼來信說榆林衛戰事呢?

    “念”。

    “啓稟殿下,臣奉殿下之命自三月二十自遼東出發至河套地區,於四月初三到達。火篩率韃靼自四月初七經河套擾邊,榆林衛上下官兵不思守城報國,相繼棄城而逃,榆林衛不過半日被韃靼破城。臣已命人通知前往寧夏衛通知伯安,伯安帶兵協助延安,臣則準備攻打榆林衛,以便斷絕韃靼後路;拿下榆林衛後,據城而守,伺機聯合伯安與韃靼進行遊擊戰或陣地戰,待時機成熟後,再一併殲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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