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聽有了信兒從書塌上起身,問道:“郎君讓來傳話的?消息可是準確?”

    趙媽媽遲疑一下道:“郎君估計還不知道。”接着又道:“這信息應該八九不離十,鼠有鼠道這次是錢秀查的,只說這明貴妃是皇上去東郊大營路上,東營房司庫曹明舉薦的美人兒,我們沿着這條線找到了王虎從軍的舉薦之人,沒查出什麼來。後來通過錢秀的一個老鄉才知道王虎生是在西北軍上來的,跟原來軍戶上寫的東北軍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鄭氏也是遲疑了一下,問道:“軍戶怎麼會弄錯?”

    李媽媽覺得自己也說不清楚,忙道:“這次是由主公門下的錢秀來辦的,錢秀可是主公在江湖中的眼睛鼻子,讓錢秀來回話?”

    鄭氏雖然覺得王虎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一個兵家子而已,只和妹妹相依爲命但這個明貴妃實在讓人厭惡,能抓到把柄也是一件好事,點頭同意讓錢秀來回話。

    錢秀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留着絡腮鬍,進來行了禮,不緊不慢說道:“啓稟女君,這王虎生是西北軍也是小人偶然得知的。”

    這王虎生以前不叫王虎生,而是叫王仁,與錢秀老鄉相識,錢秀

    這個老鄉以前就在西北軍任職,後通過嶽浩然的關係調任北坊侯衛任職(巡邏警察)巡邏時看見過王虎生。

    “我這次調查時候拿着王虎生的畫冊,被我的老鄉看到,我也是無意間知道這就是王虎生的底細,之後我又去了西北調查,這王虎生果然出自西北軍。”

    錢秀通過姓名開始調查王仁,原來這中間真有三皇子的身影。

    王虎生和明貴妃開元十五年到了肅州,也就是說三年前來到肅州居住,在肅州住了大概一年,隨着王虎生加入西北軍後調任京城,這纔來到京城。戶籍也是肅州,但鄰居證實兄妹沒住之前這房子都是空的,只有一些下人打理,沒有見過妹妹,這王家妹妹出來進去都帶着帷帽。

    錢秀又道:“雖時隔三年,多方打聽驛站多少有些印象,當時驛站的女兒給明貴妃打水洗漱,因明貴妃容貌出衆,很有些印象。貌似是從金陵來的,也不能確定,到這裏幾乎是斷了信息,小人又在金陵打聽王仁沒有結果,但是小人聽說金陵原來的通判姓王。”

    鄭氏也不明白金陵通判姓王有什麼關係,錢秀解釋道:“關於王仁是不是這個通判家人還不能確定,四年前,太子整頓徐州揚州,派了魏巍大人爲徐州郡守,這魏大人查到金陵太守謊報鐵礦,又與金陵官場上下同氣連枝,金陵太守與王通判密謀謀殺魏大人,被太子救下,太子知道詳情之後大怒,太子親自整頓金陵吏治,當時殺了金陵不少的官吏。”

    鄭氏多少知道金陵的事情,太子順勢也掌控了徐州和揚州。

    鄭氏賞了錢秀一筆錢,把調查結果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了人送信給太子,太子看着手中的信息,對自己舅舅越浩然道:“母后太把這明貴妃放在心上了,魏王安排個美人兒到皇上身邊而已,不足爲患。”

    越浩然向來心思縝密,想了想道:“這魏王把王虎生和明貴妃的出身改掉,讓這王虎生來歷成了謎,如果這個王虎生真是王通判家的人,這就要小心了。”

    太子溫潤的臉上帶着一絲冷酷,嘴角微微上揚道:“金陵的事情誰能瞭解的清楚,如果真是金陵孽臣後裔,又能如何,殺他們一次還能殺第二次。”

    越浩然想到了明貴妃,忙道:“這明貴妃是留不得了,不管是不是金陵孽臣後裔,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太子擺了擺手道:“舅父就是太過小心,如今明貴妃也就是個玩物,父皇多有寵愛,現在下手不是時機,讓父皇抓住把柄,等等再說,實在不行挑選了貌美的女子進宮分寵就是了。”

    越浩然顧及皇后娘娘,問道:“皇后這邊······”

    太子只是想了想道:“給母后說不要輕舉妄動。”

    皇宮內,一個妙齡女子坐在紅泥小爐旁,寒玉似得柔荑,膚如凝脂,芊芊軟玉似的手拿着茶炳,只見這女子微笑轉星眸不施粉黛天然美明豔不可方物,一身綾羅綢緞比不過那似玉的肌膚,皇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暢。

    這傾國傾城的女子就是明貴妃,只見她拿着茶送與皇上口中,皇上就着這如玉的手喝了下去,明貴妃趴在皇上懷裏低聲道:“皇上還是放了妾出去吧,省的礙了皇后娘娘的眼,惹得哥哥沒有前程。”

    皇上拉着明貴妃的手,問道:“這是從何說起,你哥哥畢竟資歷尚淺,須得磨練一番。”

    明貴妃笑臉沒了,把手從皇上的手中抽出,坐在一邊低聲垂淚,皇上看了一陣心疼,拉過美人的手,這軟玉倒在自己的懷裏,忙道:“美人莫要哭了,這樣禁衛軍還有職位,讓你哥哥做禁衛軍步兵校尉可好。”

    禁衛軍步兵校尉也算是一個重要職務,禁衛軍掌管皇城外周圍的治安,禁衛軍首領向來都是皇上最信任的將領,步兵校尉是從六品武官,官職不大但掌握了六分之一的禁衛軍。

    魏王自從聽說是因爲明貴妃纏着皇上給王虎生升任步兵校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牽強,身邊的附臣也笑着恭喜,魏王拍了拍手中的摺子道:“太子這幾天得氣的喫不下飯了。”

    魏王身邊的附臣覺得現在高興還爲之尚早道:“魏王我等還要謀劃一番,如今太子地位牢如泰山,大司馬雖說有些惱怒太子,但太子給大司馬的好處還是很多的,尚書僕射可是太子的舅父,咱們必須把尚書僕射扳倒,再說太子在金陵那麼大的動靜我就不信皇上會置之不理,而且明貴妃真是妙人呀,有她在皇上身邊真是一樁妙事,還是魏王殿下高瞻遠矚。”

    魏王的手緊了又緊才控制住的情緒,臉色陰沉只說有些事情從長計議,讓衆人退下。

    魏王看着衆人退下,這纔回到書房,打開隱藏的後門走進一間小屋,小屋子正堂上掛了一幅畫像,魏王似笑似哭,看着畫像,含淚輕聲道:“你說你放不下仇恨,我爲了你拼上了我的身家,爲了你對上我的兄長,每次看到你在皇上身邊,我心有多痛嗎?”

    魏王想起第一次見明貴妃是在金陵的府衙內,纔剛滿十三歲的豆蔻少女,絕美的臉上帶着稚嫩清澈的笑容,坐在鞦韆上清澈的笑聲把暑氣趕走了幾分,無意間看到自己嚇得瞪着眼睛,忙從鞦韆上下來顧不上散落的鞋襪往屋裏跑。

    魏王雙手顫抖的撫摸着畫像,坐在蒲團上直到掌燈。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