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抄家後的外戚之女 >第十七章 獲罪
    鄭氏回到房裏一口氣卸了下來差點暈倒,越玉卿看着面色蒼白的阿孃,越玉卿含淚哽咽道:“阿孃好好養病,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呢。”

    鄭氏看着女兒無措又慌亂的樣子,拉着女兒的手提了一口氣輕聲道:“我的阿玉長大了,會安慰人了,這裏阿孃····有話要說。”

    鄭氏扭頭看着一屋子的女眷道:“我家媳。”

    大嫂子二嫂子哭着到鄭氏面前:“阿家,阿家,我們在呢。”

    鄭氏眼角含淚看着眼前的媳婦諸多不忍,多好的孩子,卻因爲越家落到這種境地,也不知道前頭的路還有什麼艱難險阻,鄭氏嚥下口中的猩紅,撐着一口氣道:“記住不管我越家如何····不管我們以後是不是沒入教坊,都不可輕言放棄生命,大郎二郎都逃出生天······我們這些婦孺卻要承受如此厄運,如果祖宗保佑翻身,你們還是我越家的嫡妻,如果那個敢休妻,就不是我越家的人,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你們要有信念,他們會回來接你們的。”

    衛氏滿眼淚痕哽咽的拉着鄭氏的手勸道:“阿家放心,我孃家人肯定會四處打點的,到時候哪怕刺字流放,也會有人打點好的,我們會團圓的。”

    鄭氏把越玉卿給的冬衣都給嫂嫂們分下去,道“這些粗衣換上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家就破了。”

    鄭氏看着眼前無辜惶恐的女眷,眼淚忍不住往下流,一家人抱頭痛哭,眼前是一條滿是滄桑泥濘兇險的路。

    鄭氏打發了人回去,拉着趙媽媽道:“阿秭從小就照顧我,如今卻因我落得如此下場。”

    趙媽媽抹了眼淚道:“能從小跟着娘子,本就是奴的福氣,大不了就是被賣出去,等太子帶着郎君們回來,我們還會見的。”

    鄭氏知道趙媽媽在寬慰自己,趙媽媽含淚笑道:“奴再伺候伺候娘子。”給鄭氏蓋好被子,看着面色蒼白憔悴的鄭氏,再也忍不住扭過頭拿出帕子捂住嘴痛哭。

    鄭氏扯出一個笑道:“阿秭也不必傷心,郎君都走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這輩子····我也沒有白活,那時候轟轟烈烈爹孃疼愛還是依了我,多少人想看我的笑話,最後我兒女雙全,郎君對我如珍如寶,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阿秭莫要爲我難過。”

    趙媽媽壓抑着情緒,輕輕拍着鄭氏道:“奴哄娘子睡覺,小時候都是奴哄了娘子入睡。”

    越玉卿回到臥室,打開牀下空板到了地道里,阿招點着燈抱膝發呆,見越玉卿來忙問道:“外面怎麼樣的情況?”

    越玉卿搖搖頭把東西放在地上道:“各個路口都把守着,各個院子也有人把守,你插翅難飛,我給你準備了五天的喫食和水,阿秭先呆在這裏,畢竟明貴妃不會輕饒了我們,如果沒事兒我就會來找你。”說完拉着招兒的手往房間方向走去:“跟我來,給阿秭說如何能進我的房間,順便給你拿一套厚厚的被褥。”

    越玉卿悄悄帶着招兒從牀下的地板裏拱了出來,從大櫃子裏拿出一套厚厚的鋪蓋,好在地道雖說有些潮,但冬暖夏涼。

    越玉卿和招兒又一同下到地道鋪好地鋪,越玉卿拿出一包金珠道:“阿秭拿着這些,要是能逃出生天,你就回鄭家,我知道你會拳腳又有謀略一定會平安的。”

    招兒看着眼前的十四五歲的小娘子,忍不住道:“小娘子,不如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

    越玉卿搖搖頭含淚道:“這個地道是爲了逃避阿孃給我的針線作業,每次我調皮,就罰我在屋子裏做針線,後來修水榭我讓人悄悄挖了地道,只有我阿爹知道,當時還誇我機靈。”

    越玉卿想到自己的阿爹,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低頭捂着嘴哭起來,阿招抱着越玉卿,只能輕聲安慰這個世道任何人活着都不容易,眼前這個貴女本應該無憂無慮長大,之後找個如意郎君,重複這樣富貴無憂的生活,一朝家族破滅便如螻蟻般任人踐踏。

    越玉卿平息了情緒,擦了擦淚道:“我這次要跟在我阿孃身邊去照顧她,要照顧我的家人,就算是被髮賣了我也要知道她們都去了哪裏。”

    招兒嘆口氣道:“希望你們平安。”

    越玉卿輕聲道:“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太子表哥也不會順利出來。”

    次日魏王穿着龍袍,頭戴冕旒光明正大的坐在龍椅,側邊坐着明貴妃,接受百官朝拜,原本英俊的面容現在一臉的殘酷和得意,蔑視的看着大殿下面的臣子道;“先帝臨終時朕就在先皇身邊,先帝口諭傳朕皇位,明貴妃當時就在身邊,如今朕應天命繼承皇位,那麼由中書省中書裴璉寫詔。”

    裴璉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嘲諷的冷笑道;“一個弒殺君父,陷害兄長的小人也敢成爲天命,我呸,不忠不孝之人,人人皆可誅之,太尉大人有何錯居然一夜之間誅殺滿門,這等小人也敢稱之爲天子?”

    魏王大怒還沒有說話,明貴妃便大聲道:“還不快誅殺此僚,亂棍打死。”滿朝文武不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着明貴妃,自古刑不上大夫,這是要幹什麼?

    侍衛走了上來,要拉走中書省中書裴璉,大司馬看太不像話,忙道:“慢,先壓入御史臺。”

    因裴璉的視死如歸,中書省沒人敢沾這等差事,如今誰寫說不定就遺臭萬年,不寫小命不保,魏王雖說大怒,但也知道現在不能在朝堂上亂殺無辜,不然後面的事情更不好壓制,雖說殺了太尉,但如今西郊大營只是不敢輕舉妄動,但不代表安穩,朝中不滿之人頗多。

    退了朝,魏王抱着明貴妃坐在暖閣裏,輕聲道:“今日你就不該說話,畢竟我們不是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的。”

    明貴妃嘟着嘴巴道:“就因爲我們不是名正言順,就應該用酷刑,這樣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魏王點了點明貴妃的嘴道:“你說的有理,但大司馬會不同意的。”

    明貴妃雖然心裏不高興,但還是問道:“那麼越家的人呢?太子和越浩然那老匹夫還欠着我幾百條人命呢。”

    魏王道:“我知道,但我想讓越家人來寫伐前太子的文書,這樣更能說服天下人。”

    明貴妃冷笑了一下問道:“那你不準備定罪了?”

    魏王拉着明貴妃的手道:“要是寫了,就先留他們幾日,要是不寫就不要怪我了。”

    “那些女眷交與我如何?”明貴妃嘴角帶着嗜血的笑。

    魏王親了一口她笑道:“這有何難?”

    田氏哭天喊聲中越蔚然被禁衛軍帶走,越玉卿扶着痛哭的越佳兒心裏有不詳的預感。

    魏王抓了越蔚然,讓他以國舅的名義痛罵太子不仁不孝以及魏王的即位詔書。

    越蔚然自知如果寫下這樣的詔書別說自己,就是整個越家會被人唾棄,越家是越皇后的孃家,越浩然是整頓徐州,蘇州官場貪腐,整頓鹽制的當朝堂堂尚書僕射,萬萬不可辱沒了門風。

    越蔚然做出貪生怕死的樣子假意答應,到了朝堂上拿起筆洋洋灑灑寫了一篇討伐厲文,稱當朝乃僞皇,寫完後把筆往皇上親信面前一摔,大聲朗讀,魏王大怒,親自拿起佩劍刺了過去,越蔚然血濺當場立刻斃命,文武百官驚呼之後寂靜無聲,但也不乏有志之士不聲不響把這篇洋洋灑灑的討伐文傳了出去。

    下了朝大司馬嘆口氣道:“陛下就不能讓那越蔚然出來寫討伐文書,他畢竟是厲太子的舅舅。”魏王爲了噁心太子,專門起了封號,叫厲,以示原太子無德無才,殘暴不仁。

    魏王冷笑道:“沒想到越家是個硬骨頭。”

    “這越家安律法處置吧,女眷發賣,十六歲以上罪臣處死,登基大典前萬不可節外生枝。”大司馬趙勝忍不住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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