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抄家後的外戚之女 >第七十六章錯?
    寒冬臘月雪也有半尺厚重,越玉卿進入豫州便發現豫州境內百姓雖然衣服單薄,但秩序井然商鋪開張,路上並無過多的災民,越玉卿覺得奇怪,如今幽州,兗州,燕州,北邊各州大旱,連巫山縣周圍到處都是難民,沒道理豫州如此安穩。

    長二笑道:“豫州沒有難民說明咱們郡守治理有方。”

    其實長二說這話也不算是無的放矢,如今皇上遷都洛陽,前線戰況也碾壓式勝利,要不是劉萬年的確是一把好手,京城早就破了,那還能容僞帝過年。

    但越玉卿輕嘆,心裏也略明白幾分,估計難民不與許進入豫州,長二道:“大人,再有三天我等就要到鄭縣了。”

    越玉卿聽到鄭縣,便想起與白銘軒一路上的點點滴滴,那時候一路風雪一路雨,她眨了眨眼睛,這才把眼淚嚥了下去,低聲道:“到了鄭縣先去王家。”

    越玉卿等人剛到鄭縣,鄭縣縣令帶着人已經在城口迎接,現在的鄭縣縣令是李向榮的妻兄,通過李向榮的舉薦參加科考舉明經。

    越玉卿忙下馬拜見,自己的官品只有九品,並不足以七品縣令迎接,但自己一個太子表弟的身份超出官品了。

    張縣令三十多歲面白少須,面容和藹笑容可掬,越玉卿行禮道:“張大人這番讓下官真是受寵若驚呀。”

    張縣令知道越玉卿的真實身份,也極爲避諱笑道:“越大人一路奔波,都是爲了社稷,本官應該的,對了王兄也來了。”

    王家二房王瑞來了,笑着道:“表····弟。”

    越玉卿給王瑞見禮詫異道:“二表哥。”

    張縣令道:“我們入城了,大冷的天,越大人一路奔波,也該休息了。”

    衆人到了鄭縣縣城,越玉卿安排親衛住進驛站,越玉卿自己帶了三個曲部和長二住進了王家。

    越玉卿詫異的問道:“大表哥呢?”

    王瑞躊躇了半晌,輕聲道:“阿兄病了。”說完抹了一把眼淚,低聲道:“阿玉,如今只能你去看阿兄了。”

    越玉卿跟着王瑞到了後宅,院子裏一陣陣的藥味,越玉卿詫異,自己一年前來的時候,王瑜還身強力壯,短短一年光景怎麼會病的如此厲害。

    到了正房門前的侍女打簾子,越玉卿進入房間,入眼的是骨瘦如柴,虛弱無力的王瑜,越玉卿淚水奪眶而出,跑到王瑜面前上下看了看,哽咽道:“表兄,你這····你這是怎麼了?”

    王瑜微微睜開眼睛嘴角一個勉強一個笑,王瑞低聲道:“這都是拜原來的鄭縣縣令所賜。”

    王瑜艱難的抓住王瑞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魏氏端着藥進來,勉強扯出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道:“阿玉來了,你看你表兄身體不好,等他吃了藥,你們再來看。”

    越玉卿起身行禮,又見表嫂確實忙着照顧大表哥,擦了擦眼淚道:“表嫂,那我明日再來看錶兄。”

    魏氏看着越玉卿出門,魏氏扶起王瑜道:“郎君,慢點喝藥吧。”

    王瑜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魏氏,魏氏沉着臉道:“你不能言,渾身傷,如今躺牀上二個月了,我如何能不怪她,要不是她臨走讓你做的弩,你會遭此大罪?”

    越玉卿拉着王瑞急切的問道:“表兄,大表兄怎會如此?看樣子並不是什麼病,渾身傷痕累累,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瑞這才說了緣由,原來一切都是越玉卿讓王瑜做的弩引發的,自從強弩的出現,僞帝輸多贏少,當時在豫州抓走的壯丁極多,大部分也都死在了戰場上,那工匠的三兒子也在戰場上死了,木匠不知聽誰說了兒子死於強弩的射殺,想起王瑜讓自己按照圖紙做的武器,當下便去衙門告了此事,當時的鄭縣縣令本就是陳亭的本家,馬上寫信回京,陳亭下令不遺餘力的拷問手弩的做法。

    王瑜被抓走之後經受了酷刑,整整一個月生不如此,就算王瑜交出手弩的圖紙,也都是越玉卿畫的殘圖,各個細小的機關零件,工匠並不知道如何安裝,王瑜實在受不了酷刑便咬舌自盡,舌頭雖然少了半個,人並沒有死,最後還是鄭家見康寧皇帝快打入開封,派了死士救出王瑜,也刺殺了鄭縣縣令。

    越玉卿一臉懊悔,如果不是自己爲了給子書做防身武器,也不會讓大表哥受如此大罪,說來說去源頭還在自己。

    王瑞低聲道:“表妹也不必自責,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那木匠會告密,這個木匠原本就是家匠,只是他兒子死了便開始不管不顧,因他實在做不出弩被活活打死,如今越表哥也請了名醫住家裏,現在已經好多了。”

    越玉卿擦了擦淚道:“我親自給表嫂賠罪,也是我做事不謹慎,連累了表兄。”

    “表妹,你不必如此,你表兄剛剛還怪我給你難堪。”魏氏帶着侍女從屋裏出來。

    魏氏嘆了口氣道:“都是命,也怪你表兄自己不謹慎,如果當時他拒絕了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越玉卿自責的低頭道:“表嫂,這件事怪不的表兄。”

    魏氏拉着越玉卿的手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要向前看,你早點休息。”

    魏氏安頓好越玉卿,女兒平娘從婆家趕了回來,到了正房小廳怒道:“阿孃,我要去好好質問她,爲何當時我們好心留她,她給我們帶來如此災難。”

    王瑜長子王天喜拉着平娘道:“阿秭,你這是結仇呀,阿爹用命給我們留下一個善緣,你莫要胡來。”

    魏氏看着眼前急躁的女兒,大聲道:“你鬧什麼呢?如今越家如日中天,南兵都快打到京城了,去年你爹如此謹慎的人還是留了越家阿玉,又送錢又送人情,不就是押定太子能榮登大寶,越家因爲知道阿玉留下的隱患才導致你爹重傷,讓你大兄去李大人身邊做了書吏,李大人以後可是丞相,我們家產不僅返回,還把原來縣令這幾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部給我們家,你還想怎麼樣?我今日給阿玉幾分臉子,那是因爲我是她表嫂,這事兒就這樣,越家對我們不薄,不要讓你爹白白受罪。”

    越玉卿靠在牀頭,心裏滿是自責和懊悔,想起第一次的戰場,硝煙瀰漫,人命如同螻蟻一般瞬間毀滅,戰爭讓多少人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木匠的兒子死於自己設計的強弩,所以恩重如山的王家遭此厄運,又因爲強弩自己被人綁架,白銘軒爲了找自己耽誤差事被派到前線做援軍,死在了戰場上,一環接一環,到底是自己做出強弩的錯?還是戰爭本源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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