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突然想起當時見他的情景不由有些不安,越玉卿心裏也清楚,太子劉天成對自己也很有成見,兩人被迫成婚,他送東西八成也是爲了做給皇上看的,想起大兄說的每一句,前朝關係後宮,後宮也牽制前朝,雖說前朝可保後位穩定,但受寵不受寵還要跟本人的手段和智謀。
越玉卿心裏冷笑,大兄真是隨時隨地怕自己耽誤了家族的發展,話裏話外都是讓自己早日誕下長子。
越玉卿自嘲的笑了笑“大兄真是高看了自己的心性,越家骨子裏的審時度勢原封不動的遺傳給她。”
越玉卿現在纔看清自己的本性,那時候孤立無援抓住白銘軒,雖然後來也對他情深意切,他的去世讓自己瘋狂過崩潰過,但面對艱難抉擇依然選擇自己最有利的一方,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她瘋狂的試探太子劉天成的底線,發現他性子並不溫和時,自然在大婚的時候佩戴好簪子,給自己留下臺階。
皇后娘娘笑着進來,衆人趕忙行禮,皇后擺擺手笑道:“大喜的日子,今日來的都是至親。”
裴夫人打趣道:“今日太子高興的不得了,聽說早早的騎馬在皇城外轉了一圈,就等吉時入宮接太子妃進東宮呢。”
皇后微微笑道:“可不是,皇上聽見外面的喜氣,也高興的不得了,今兒還多吃了半碗粥呢。”
“如今嫡親的弟弟結婚,長兄如父,自然高興。”
皇后走到越玉卿面前看了又看,對身邊的王四娘感嘆道:“那時候小小的一個俏皮小娘子,如今要嫁人了,好在便宜了我們家,從表妹變成了妯娌。”
王四娘也很會說話道:“以後還得指望娘娘照看,這麼個小人兒哪裏會理家,娘娘得多照看。”
這時候外面爆竹聲響,鑼鼓喧天,由遠逐漸變近,太子劉天成身着太子禮服,頭戴玉冠,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髮束在裏面,整整齊齊,冷峻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一雙冷星鳳目叫人不敢直視又叫人忍不住窺視。
隨着隊伍徐徐前行,便見到由八人齊擡、四角綴着雪白珍珠的火紅鳳錦流蘇轎。兩側各跟隨濃妝豔抹的喜娘,後面緊跟着宮中品級不低的宮女。
越文兒從外面跑了進來,微喘着氣笑道:“快到了,快到了,大兄與四兄都在門口堵着呢。”
屋裏貴婦們也一臉的看好戲道:“走出去看看太子闖門。”
越玉卿被大紅蓋頭蓋着,心裏的緊張和忐忑達到了頂點,手緊緊的握着手帕。
越子墨是晚輩不好攔的太明顯,越宏卿與越明卿本就是臣子也是象徵性的問了幾首詩,校考了射箭,大半炷香的時間越玉卿已經被越宏卿背在了背上。
越宏卿把妹妹放在轎子裏,在她耳邊道:“阿玉,已經大姑娘了,過了今日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一切都要大局爲重切莫任性。”
越玉卿心裏苦笑,任性?在父母雙亡,阿軒早世,自己還有任性的資格嗎?兄長們都有算計,皇上有自己的算計,而自己只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逃婚?越玉卿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能逃到哪裏去?世道險惡,越玉卿到了這殘酷的古代才明白小說裏寫的逃婚闖蕩江湖都是可笑之至,江湖的險惡難以描述,要不是自己有幸遇到阿軒,自己現在估計連墳頭的草都三尺了吧。
胡思亂想中很快越玉卿覺得轎子停了,一個身着紅色的喜服的女官扶着越玉卿下了轎子,她耳邊全是爆竹與鑼鼓聲,衆人嬉笑聲。
越玉卿被人扶着邁過一個火盆,以寄寓蒸蒸日上之意。之後踢轎門、踏瓦片,接過不知道誰遞上的紅綢,由他人引領,踩着紅地氈走過無數的臺階,邁過高過人膝的門檻,來到正殿前。
“拜見陛下”
越玉卿在喜娘的攙扶下跪在地上,珠光燦燦的華麗鳳冠壓的她只能行了半禮,只聽皇上輕咳了幾聲道:“今日太子大婚,長兄如父,朕的兄弟只剩下太子,只希望太子能秉承太祖遺志,天下太平,延綿子嗣,讓大周千秋萬代。”
越玉卿耳邊一個清冽的聲音道:“臣弟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