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像是聽不到周遭的質疑聲，也不管接下來會如何，他在意的好像只是我的回答。
“我相信。”我擡頭看着師父，一臉篤定道：“諸葛天一不會是你殺的，因爲你或許比孟清風更在意他。”
雖然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無憑無據且不恰當，但我就是想要告訴師父。
他絕不可能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而我也絕不會懷疑他。
可惜師父的迴應我還沒聽到，孟清風的聲音便搶先傳了過來：“林先生，林姑娘，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不能讓我們知道呢？”
“也不是不能，何況孟掌門當真不知道嗎？這一切不都是孟掌門早就設計好的嗎。”師父怒極反笑道。
“林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先殺了我大師兄，現在又來污衊我們掌門，真以爲我茅山無人了嗎！？”了衡很是憤怒的質問道。
別說他一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會生氣，就連我聽到師父這話也是一臉莫名。
難不成這次又是師父的將計就計？
可這次他又想要激怒什麼呢？
“林先生，老夫不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隨着孟清風，一臉恬淡的迴應。
我卻越發搞不懂了，甚至隱約覺得師父這或許不是在將計就計。而是純粹的本色出演，將他積壓已久的怒氣，一瞬間都宣泄出來。
“孟清風你不明白嗎，好那我就說的明白一點，我就是當年的……”
“咳咳！”一聲急促而猛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師父的話。
而發出這聲音的不是旁人，正是袁玲玲。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袁玲玲似乎不是假裝的，而是當真咳的十分嚴重。只是她好端端怎麼會咳的如此厲害？
“林陰陰，你過來扶我下啊。”誰曾想，我還沒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袁玲玲便衝着我喊道。
“我？”
我反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孟朗月。
言下之意很明白那就是，孟朗月不是在哪了嗎。還需要我做什麼？
然而下一刻，我還沒反應過來，袁玲玲就直接一把將我拽了過去。隨後人更是做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哎呦，我不行了，孟掌門，有什麼事我們稍後再說好不好，我好似被冥府的怨氣入體了。”袁玲玲扶額頭疼，一臉慘白的說道。
這時我已經站在了袁玲玲身邊，可我跟孟朗月兩人合力，都沒將她給扶住。
說起來這事也很玄乎。
不過孟朗月不似我心大，而是同樣一臉着急道：“師父，玲玲當真傷得不輕，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吧。”
孟清風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頗爲難看。
了衡明顯忍了忍但最終，還是沒忍不住：“袁掌門，二師兄，此事跟只跟林玄有關，與嶗山派無關。若是袁掌門當真身體不適，你們可先行離去。”
他這話說的沒錯，但……
“那不行，我若是走了你們豈不是要聯合起來欺負我師父。”我當即提出了反對意見。
了衡卻像是早有準備：“林姑娘，若是願意可以留下旁聽。”
“你既是林玄的徒弟，又親身經歷了此事，留下來也實屬應該。”
“不行！”誰曾想，了衡這話剛說完，袁玲玲就反對：“我需要林陰陰，這次我出門並未帶女弟子。這除了林陰陰以外再無其他女子，我需要她幫忙。”?
隨後袁玲玲更是不給我們任何人迴應的機會，直接將目光投向孟清風：“孟掌門相信你不會急於這麼一時吧？”
“畢竟孟掌門之前可是一直都相信林前輩的。”
如果說前面袁玲玲這話是詢問，那後面這話便是直接堵住孟清風的嘴了。
當着這麼多茅山弟子的面，孟清風就算不要面子，也要顧及自己掌門的威信。所以最終孟清風笑了笑道：“當然，今日折騰許久大家都累了。明日便明日吧，終歸我相信林先生會給我們茅山一個合理的解釋。”
“朗月，安頓好袁掌門後，你還是早些回來。”孟清風留下這句話，便帶着茅山衆人轉身而去。
直到他和衆人的背影都消失無蹤了，袁玲玲纔像是鬆一口氣。
隨後臉色也不慘白了，人也站的穩穩當當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和孟朗月不免目瞪口呆。
孟朗月更是咋舌道：“玲玲，你這是？”
“朗哥哥是急從權，我稍後再跟你解釋。”說着，袁玲玲將目光投向了我師父：“林前輩，我們可否單獨聊一聊。”
什麼？
我和孟朗月聞言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臉愕然。
“袁掌門，我們似乎並沒有單獨談的必要。”同時，師父好像也不贊同袁玲玲的做法。
看見師父如此態度，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真沒有必要嗎？”袁玲玲不疾不徐道：“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林前輩真心覺得當初的一切只是意外？”
這是什麼意思？
我和孟朗月再度四目相對，卻依舊是兩臉迷茫。
師父卻在聽到她這話後，低頭思付了一瞬，隨後驟然擡頭：“袁掌門，莫非知道內情？”
“沒錯，知道一些不全面。”袁玲玲直言不諱道：“但我建議林前輩，還是將這些聽完再決定之後怎麼做。”
她這是在威脅師父？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袁玲玲。
然而袁玲玲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師父卻在片刻後點頭道：“既是如此，那袁掌門請吧。”
“師父。”
“玲玲。”
我和孟朗月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了聲音，不同的是我們喊的不是一個人。
“師父，你打算瞞着我嗎？”我有些不悅的問道。
孟朗月也接話道：“玲玲，你要跟林前輩說什麼？當年到底是什麼事？”
說到底這事我介意，孟朗月更介意。
只是讓我倆都沒想到的是，師父跟袁玲玲，兩人竟異口同聲的回了句：“此事我晚些時候跟你解釋。”
說完兩人便轉身相續離開。
獨留下我跟孟朗月，在風中凌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他們二人卻半點沒有出來的意思，見此我開口道：“孟道長，你覺得他倆這樣像不像是去鑽小樹林了？”
孟朗月何許人也。
他雖溫和，可骨子裏卻是個保守之人。
聽到我這話當即面色緋紅，好半響纔開口道：“林姑娘，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不好笑嗎？”瞧着孟朗月這副樣子，我也不再逗他，而是正經道：“孟道長說實話，我覺得你師父跟師父好像，之前就有宿怨。”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孟朗月，不贊同的準備，連說辭都想好了。
沒曾想孟朗月遲疑片刻，竟道：“可他們到底是因爲何事，又是在何時結下的仇怨呢？”
這……
比起孟朗月的問題，我更好奇的是他的態度。
“孟道長你願意贊同我的話了？”我很是稀奇，且直白的問道。
孟朗月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失，猶豫了許久，才點頭：“嗯，之前我是不相信的，但最近觀察發現師父或許跟林前輩真有過節。而且這次大師兄的事情也很蹊蹺，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跟你說。”
“哦，什麼事？”我就知道孟朗月跟孟清風，甚至跟其他茅山弟子都不同。
所以纔對他坦誠相待，沒想到他也果然沒讓我失望。
“大師兄之前在茅山並不受寵，師父甚至鮮少帶他出門。他一般都留在茅山處理內務。”孟朗月看着我，如實的說道。
聽到他這話，我腦海中迅速冒出了許多想法，但最終我還是挑選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那這次帶來他是孟清風的提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是師父提出的，說是怕人手不夠，但……”
看出孟朗月的猶豫，我直言道：“孟道長，你既然都選擇說出了，那多說一點少說一點，又有什麼區吧呢。何況你其實也想知道真相對嗎？”
關於諸葛天一死亡的真相，我猜孟朗月是想知道的。
“嗯，我想，他與我關係雖然不親，可到底是同門師兄弟，我們也是一塊長大的。他就這麼死了我想要查明真相。”孟朗月一雙眸子，赤誠無比的看着我。
我隨之鄭重點頭：“孟道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爲了我師父也爲了你的赤誠相待。”
有了我這話，孟朗月再沒有任何逃避，而是直言道：“但就我們茅山的實力而已，實在不至於有人手不夠一說。故而我覺得師父這更像是個藉口。”
我要的就是這話，既然此事已得到答案。那我便再接再厲道：“孟道長我還有一個疑問，按理來說他是茅山大弟子，不該是最受寵的嗎。而且請恕我冒昧，爲何他沒有被孟清風收爲嫡傳弟子，反倒是收了你這個二弟子呢？”
要說的話，應該兩個都收，或者直接收諸葛天一纔是。
孟清風怎麼會跳過諸葛天一，選擇孟朗月呢？
“因爲出生。”孟朗月擡頭看了看我才道：“諸葛門的後人，在玄門正宗裏地位並不高。但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我並不清楚。師父極少跟我提及那段往事。”
“孟道長，我有個猜測。或者說你剛剛透露的這些事情，跟我之前對師父的一個猜測不謀而合了。”見孟朗月赤誠，我也十分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