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朗月,還有幾名嶗山弟子面面相窺,最終都搖了搖頭:“沒有。”
我突發奇想:“師父,高山漢。是指長得特別高的漢子嗎?”
對於我的解釋,師父皺了皺眉,最終搖頭否認。
孟朗月和幾名嶗山弟子則是紛紛低頭,儼然一副憋笑的樣子。
然而當他們聽到師父接下來的解釋後,卻不得不再度擡起了頭。孟朗月更是難得沉不住氣道:“林前輩,你說的可是真的,爲何在此之前我們絲毫沒有收到風聲呢?”
經過這麼多次,孟朗月對我師父的能力自然不再懷疑。
但是師父這話說的實在有些令人意外。
“是真的,樂業確實還有個自稱五十六民族之外的高山漢族,據說是南明王朝軍的後代。而這個民族擅射箭和近身肉搏,信奉上古巫族。他們認爲只要將人的右手右腳斬斷,便可以作爲通靈使者,聯繫上古巫族。”師父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我們卻聽得臉色一陣青白交加。
隨後我更是轉頭,看着孟朗月:“孟道長,我看到的報道其中兩名驢友被找到的時候,就是沒了右手和右腳,但專家分析說他們是遭遇到了野獸的襲擊。你看的呢?”
孟朗月臉色也十分不好道:“我看的報道也是這樣,不過當時我還真的以爲,他們是被野獸襲擊。”
頓了頓,孟朗月又道:“畢竟樂業天坑,又大又深他們去的那片區域,還沒有開發完整。加之網上傳言什麼都有,所以我便沒有往哪方面想。”
孟朗月這話倒是實話,現在網上的謠傳滿天飛。加上那報道的小消息又傳的神乎其神,說什麼被砍掉的右手上面,還有奇怪的紋路,而右腿則是先發黑,後泛着詭異的綠色。
看到這樣的消息,再結合官方的說法,我們誰都會相信官方一些。
但現在……
“右手上會不會有紋路這些,爲師並不清楚。不過那是高山漢的地盤,我們須得小心謹慎。”師父嚴肅的說道。
我和孟朗月,還有嶗山一衆弟子都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這高山漢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師父再度開口,神色較之剛纔更爲嚴肅。
我們個個都聚精會神的聽着。
而這次他說完後,我們一衆人的表情不可謂不難看,幾名年輕的嶗山弟子,更是嚇得面色發白。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中暗叫不好,總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見此我只能訕訕一笑:“呵呵,諸位別怕啊,你們不是最擅長捉鬼的嗎。再說了越是少數民族,咱們就越不要害怕。”
“爲什麼?”其中一名叫陳景浩的嶗山弟子,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因爲少數民族,就證明他們人少啊。咱們人這麼多還怕他們人少嗎?”我笑着迴應聽到。
聽這話,陳景浩等一衆嶗山弟子,先是一愣,旋即掩面笑了起來。
孟朗月也是一臉佩服道:“林姑娘,你的這笑話還真冷。”
“是嗎?”我明知故問道。
好在不管是孟朗月,還是陳景浩他們,都知道我的真正用意是打消他們的恐懼。
所以衆人也沒深究,而後的行程因爲着急尋找人龍脈,所以我們走的十分之趕。簡直就是一條龍串聯,沒有任何的休息,先是飛機接着動車,再然後便是小車入山。
一路上蜿蜒曲折的山路簡直要把我的骨頭都抖散架了,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我驚訝的是我們在盤山的時候,看到附近大大小小無數個天坑。
其中最大的天坑羣據當地的司機說,地下暗河四通八達,有小溪,有大河,有瀑布,還有地下暗湖,簡直堪比蜘蛛網。
“師父,這樂業天坑可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啊。”我發出了內心深處的感嘆。
師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熱心的司機倒是接話道:“可不是嗎。我們這最大的天坑羣,相連的面積可比一個地級市都要大了。”
“你們啊,來旅遊算是找對地方了。”
“是嗎?呵呵。”我笑了笑不再接話。
和司機的熱情相比,我們就顯得有些藏着掖着了。不過沒辦法,總不能告訴別人我們是來尋寶的吧。
所以司機見我們都沉默了,他也沒有多說。
只是當天色快黑下來的時候,他指了指前面的村子:“喏,這就是百樂村了。你們提供的住宿地點就在這村子裏。”
“多謝。”跟司機道別後,我們各自拿下了行李朝着前面的村子出發。
遠遠的我便看到了一塊大石頭,上面用黑色的字體刻的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百樂村。
我當然也是帶了東西的,不過我箱子和揹包都被師父拿着。
師父並沒有及時迴應我的話,他只是皺眉打量了下村子,才道:“他說家裏有點事情,要明天一早才能到,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先進村安頓吧。”
“林前輩,這村子有什麼問題嗎?”孟朗月估計是想起,師父之前說的高山漢族的特別之處,又看着師父如此嚴肅的表情,才產生了聯想。
師父沒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只是擡眸看着孟朗月道:“爲什麼孟清風,要讓你將我們住的地方,定在這個村子裏?”
“因爲師父說這距離,我們要去的天坑羣最近。”孟朗月很快給出了迴應。
看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只不過他不會說謊,不代表孟清風不會。
所以停頓片刻,我插了一句嘴:“孟道長,孟掌門這次爲何不親自前來呢?”
他難道不關注人龍脈?
我不相信。
“茅山出了些事情,師父他……暫時走不開。”孟朗月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這和他剛纔的爽快直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當即擡頭望向師父,師父顯然也看出了端倪,但他卻不動聲色的朝我搖了搖頭。
見師父都不再追究,我也不好多說。只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師父那我們這民宿住還是不住啊?”
要另選地方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這天色都暗了。加上剛纔我們走的那一段盤山路。好像也沒什麼酒店和民宿。
“就這吧,既是孟掌門選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切記小心謹慎些便是。”斟酌片刻,師父做了決定。
師父都定了我們自然沒話說。
好在孟清風給我們定的民宿倒是真大,房間也十分齊全。基本是人人一間。
“師父,我住這間。”四處瞧了瞧我選了靠中間的一間。師父就住在我隔壁,而師父選了我隔壁一間。
孟朗月、陳景浩和其他幾名嶗山弟子,則是依次選了幾間房。
師父先是認真檢查我所選的房子,又在窗口處留下一道黑色的符咒,這才讓離開。
不過走之前師父卻道:“關好門窗,不要出去,遇到任何問題叫爲師。”
“知道了,師父,都折騰了一天了我都累散架了,不會亂跑的。”
得到了我的保證後,師父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到了隔壁房間。
而我將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後,確實也沒有再折騰,而是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睡覺去了。
許是太困了,又或者是這個民宿的環境真的不錯,沒過多久我便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嗚嗚。”
“嗚嗚嗚……”
突然的一道斷斷續續,像只死蚊子一樣的哭泣聲吵醒了我。
起初我並不打算理會,因爲真的太累了。
所以我只是將被子拉高了些,試圖繼續矇頭大睡。
不想那聲音雖然不大,可卻一直連續不斷的,在我耳邊迴響令人煩不勝煩。最終我忍不住了,倏地一下從牀上做了起來。
“有完沒完啊,誰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呢!”
我這話一說完那哭聲果然停了,正當我準備繼續睡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我的窗戶開了。
而我下牀去關窗戶的時候,才發現民宿的院子裏,竟然坐着一個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淺色的揹帶裙,一件白色的襯衣,看樣子年紀不大。整個人被對着我蹲在地上,雙手放在眼前,像是在……
是她在哭!
原來大半夜把我吵醒的人就是她啊。
隔着窗戶我認真看了一眼,月光照耀下,她的黑色影子被拉的有些長。但不管如何她是有影子的,也就是說她不是鬼。
確認了這點後,我穿好了衣服便出門走到了院內。
“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哭什麼啊?”我上前,輕聲問道。
不想那小姑娘被我嚇了一跳,整個脊背都顫了下。直到看清楚我的樣子,才泣聲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我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一個被你吵醒的人。”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嘴角一癟,看樣子又要哭了,我趕忙道:“唉唉,你別哭啊,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小妹妹你別介意哈。”
這姑娘看着最多不過十一二歲,她要再哭下去,激動了其他客人,別人豈不是以爲我欺負小孩。
這鍋我可不想背。
“我媽媽不要我了。”像是被我的話所感,那小姑娘終是停下了哭聲,紅着眼睛吐露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