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權宜之計,也是現如今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可是我卻希望師父不要答應,或者說我依舊還是期望,師父還記得以前的事。
但很遺憾,接下來師父的話,將我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好,本君答應你。不過一個月爲限,白帝,本君沒那麼多耐心。今日不乘人之危,將你們一併屠殺已是仁至義盡。若你還想要強求其他的,那絕無可能。”師父猶豫片刻冷聲道。
白月華尚未說完,就有玄門中人忍不住道:“一個月哪夠,若是白掌門沒有恢復神力那我們豈不是……”
“咔嚓”一聲脆響。
那人話尚未說完,就被師父隔空徒手擰斷了脖子。
而後師父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靜道:“本君生平最討厭有人插話,更討厭你們這些所謂的修道之人。”
“怎樣,還有誰不服氣要來送死的嗎?”停頓片刻,師父吹了吹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詢問道:“本君可以免費成全。”
一瞬間,鴉雀無聲。
霍妄和玄門衆人,更是以一種驚恐和絕望的表情,看向了我跟白月華。
這不是他們熟悉的玄門盟主。也不是我們熟悉的諸葛玄凌,至少不是我們所認識的諸葛玄凌。
“魔君九宸,好,我答應你,一個月就一個月。那現在你可以帶着這羣魔走了嗎?”白月華周身氣勢全開道。
此刻太蒼劍也環繞在他的身邊,若有似無的金光將他周身籠罩,看起來比佛像更加的莊重威嚴。
一衆玄門衆人,看到白月華這樣紛紛朝他靠攏。
對於衆人這種趨炎附勢的狀態,我早已領教,自然也不想多說什麼。
只是跟衆人不同的是,我看出了白月華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所以哪怕是此刻我不贊同他的做法,也沒有阻止。
而是繼續沉默的站在原地,可我的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盯着師父。
“好,白帝一言爲定。”話音落,師父只是揮了揮手,原本宛若江水般滔滔不絕的魔族,竟頃刻間化爲烏有。
我都要以往剛剛的那一切,不過是我的幻覺。
可師父就這樣走了嗎?
看着他跟老者欲離開的背影,我趕忙上前想要跟隨,白月華卻一把緊扣住我的手腕:“月丫頭,他不是諸葛玄凌,他是魔君九宸。”
他這話說的不重,本就有些力竭的他自然也不可能聲高八斗。
但偏偏就這麼小聲的一句耳語,竟讓師父給聽到了。
或者說我不確認他是否聽到,但師父的確腳步頓足停了下來,他一雙赤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黑鴉羽般的長睫覆下,冷白的肌膚儼如璞玉無瑕,整個人看起來既勾魂又勾人心魄。
“白後,似乎對本君情有獨鍾?”片刻後,師父緩緩道。
我還未應答。
白月華便搶先一步:“魔君誤會了,月丫頭喜歡的是諸葛玄凌,與魔君無關。”
“魔君,請吧。”說完,白月華伸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師父可以離開了。
師父見狀並未立刻走掉,反倒是仰天大笑了一聲:“白帝,千年前本君就更你說過,你越是對一個女人好,她越是不會對你真心。”
“現在看來即便是千年過去了,你依舊沒有長記性啊。”
說完,師父還沒等我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跟老者兩人化作一道黑霧,消散無蹤。
“師父!”
心理知道他會走是一回事,但他真的消失不見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我幾乎是立馬就想要衝上前,追趕師父的腳步。
但……
“月丫頭,回來!”隨後我只覺得手腕一緊,整個人都被拉了回去。
但也只是一瞬,因爲下一刻我便使出了渾身力氣,將白月華給推開,隨後頭也不回的朝前跑去。
“夫人!”
“明月姑娘,白掌門他不行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喧譁聲,而當我轉身回頭之時,眼前餘下的卻是一片殘陽如血,暈紅了半邊天。
那樣的景色太過昳麗悽美,以至於許多年後,我都還記得那天的落日。
還有那天渾身浴血,比落日還有鮮紅的白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