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從大道爭鋒開始 >第三章 一擲千金
    次日,辰時。

    室內,只見水色粼粼,幽然而寂,嚴寒一片,繼而金芒自其上躍出,騰空碰撞,交鳴四下,如金燦燦的星火,或東或西,或南或北,充塞內外,見之忘俗。

    下一刻,廂房外就有童子前來告知,說是寶會已開,陳玄旋即睜開眼,眸子中似打了一個亮閃,把滿室的異象盡數收了後,才施施然起身,推門出去,往南面的樓臺走來。

    一步踏入樓臺後,發現徐菲兒早已在這裏等候,見他到來,對着他萬福一禮,道:“仙客安好。”

    陳玄點點頭,來到長案前坐下,向四周掃了一眼,見對面天空之中,多了不少飛閣寶舟,想來也是前來參加寶會的。

    他用手輕輕按在眉心,感應着無人可見的閻天殿裏面彰德鏡中鏡光上的色彩蔓延,然後目光循彰德鏡的指引,看向一座飛閣,只是一觸,就收了回來,眼瞳之中,似有劍芒跳躍。

    不過這樣的異相,就是連近在身前的徐菲兒都沒有發現,她只看到,自己招待的這個仙客正往下下方,似乎看得有滋有味。

    陳玄目光向下望去,啓昌樓前荷花塘中,接連有幾件法寶端上來,卻又很快便又被人買了去。

    這些法寶俱是一些下品靈器,中品之上的一件也無,不過法寶難得,能有一件傍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保住自己一命,因此爭奪也是激烈,拼命灑下金豆,荷花池中金蟾紛涌而出,將一面面磨盤推得嘎嘎直響。

    可對陳玄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不值一提。

    便如其中有一件名爲“清靜照心鏡”的法寶,只需對人一照,一丈之內,被光攝住之人便四肢痠軟,全身無力。如是遇到他,即便不用劍丸,數十丈外也能取人性命,若有人與他爭鬥時用這法寶,那是嫌自家命長。

    那兩側樓臺和空中飛閣上的人此時也都是未有動作,顯然對這些東西也是同樣看不上眼。

    徐菲兒見張衍面色淡然,湊笑道:“仙客來得早了些,這些只是乙等珍品,自然不入方家法眼。”

    她纖指一點,道:“仙客請看,如今送上來的,便是舟主的甲等珍品了。”

    陳玄目光向下看去,只見荷花塘前,一名明豔秀麗的侍女託了一隻玉盤款款走來,將一件似硯臺般的器物放入池塘中的荷葉上,再向前輕輕一推,便往中間飄去。

    這器物不知道何等材質所煉,四四方方,浸墨染黑,正中央卻有薄薄的一層水,明淨非常,只是一看,就折射出不計其數的霜白之芒,卻偏偏鋒芒驚人。

    陳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他來歷奇異,深深知道知識就是力量,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就閱讀典籍,獲取知識。再加上他陳氏嫡脈子弟的身份,以及洞天真人的弟子的身份,有資源接觸到儘可能多的典籍,所以別看他年紀輕輕,見識卻非一般人能比擬的。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方“洗劍池”。

    洗劍池,顧名思義,用來洗練飛劍,去蕪存菁所用。

    這東西,聽上去不錯,可實際上有點雞肋。

    很多劍修精煉一口劍丸,用神意祭煉,如果是星辰劍丸層次,一般不懼污穢,就是不到星辰劍丸層次,被其他雜氣所污,修士通常通過重新祭煉,也不是用洗劍池。因爲洗劍池一方面很少,不可能每個劍修都有。另一方面每次動用洗劍池都需要不少靈貝,是名副其實的吞金獸。修士寧願搭上時間和精力,也不願意用這麼多的靈貝。

    “洗劍池,”

    陳玄他有星辰劍丸在手,已經凝練出真識,是殺伐玄器一流,不懼污穢,按說這一方洗劍池取之無用。不過他想到從典籍上所見的某些線索,還是目光動了動。

    “洗劍池。”

    在此時,有一飛閣之上,冉冉珠簾垂下,似有窈窕倩影,她頂門之上,一枚劍丸在飛舞,看上去也認出洗劍池,並且手一揮,一氣便投擲下五百枚金豆。

    這片金豆灑下去,池塘中的金蟾撲通撲通一隻只躍出水面,紛紛將其吞入腹中,再跳到她樓臺前磨盤上賣力推動起來。

    陳玄看在眼中,隨手拿起一隻玉匣,便將其中金豆盡數灑了下去。

    徐菲兒在旁邊看得真切,不由低低驚呼一聲,整整一千枚金豆竟被張衍如此隨意地灑了下去,似乎根本不當一回事,美目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那飛閣珠簾之後的窈窕女子眼見那蓮葉將此寶託着,慢慢往自己這處飄來,荷花塘邊站立的女侍也是準備好了勾竿,準備將其勾吊上來,自以爲已是穩操勝券,面紗後的俏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千枚金光燦燦的金豆如雨一般灑落下來,只聽“轟”一聲,一道水柱衝到九層樓上,一隻大如牛犢的金蟾躍出水面,張嘴一吸,便將這千點金豆全數吞了下來,隨後往一處磨盤前一躍,腹部咕咕一聲,前蹼一頂橫杆,兩隻健碩後腿一蹬,便將這磨頂得飛快旋轉起來,置放在荷葉上的洗劍池很快就向陳玄那處飄去。

    見了如此景象,圍在四周的衆人紛紛驚呼,這可是一擲千金,在這仙舟之上,能在壓軸之物前,一次做出如此大手筆的人,絕不多見。

    “小姐。”

    飛閣之中,有侍女看到這一幕,感應到身前自家小姐眉宇間似有煞氣來聚,馬上叫了一聲。

    “無事。”

    飛閣上剛纔有意洗劍池的窈窕女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氣,連面紗都貼在俏臉上,她頂門上的劍丸發出一聲輕鳴,隱有鋒銳,偏偏拘於這飛閣中,半點沒有傳出,繼而有輕笑發出,道,“沒想到,來一處飛舟仙市都能遇到一位劍修同道,看來有機會,得交流一番。”

    侍女聽了,站成泥胎塑像。

    她知道,自家小姐笑了,那真是怒極而笑,恐怕不肯善罷甘休。

    在同時,還有一架飛閣,四下白氣如雲,織紋勝竹,仙鶴翩然起舞,靈兔滿地而走,大片大片的清光垂落下來,妙音不斷,雲子遠還是一身法衣,上繡着靈禽飛獸,瀰漫着莫名的光,只是一碰,就讓閣中所有的飛禽走獸都朝向他,很有一種拜日之感。

    他看到洗劍池的爭奪,笑了笑,看向另一側,笑道,“這位道友啊,別的不講,真是闊綽,不知道是哪個世家大族出來的。”

    他的聲音中明顯有一種蔑視,他認得洗劍池,自然也知道洗劍池之功,在他看來,對方既然要用洗劍池來洗練自己的劍丸,在劍道上的修爲可想而知,恐怕就是個樣子貨,只是希望劍氣橫空讓人羨慕的。而對方取劍丸,取洗劍池,大手大腳,恐怕是個愛裝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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