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雪突然一臉和善地向顧夢靈走來,她目若秋波和先前的兇戾全然相反,聲音都變得溫柔悲憫,自說自話一般道:“大姐姐,寧王殿下說的沒錯,我也是爲了你的清名考慮啊...”

    夜天傾十分受用這樣的溫柔小意,滿面春風帶着縱容的看向顧如雪,示意她來到自己的身邊:“如雪,過來。”

    兩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走了幾個來回的媚眼如波,丫的真當別人是死的。

    手持念珠的武侯夫人尤爲得意地點了點頭,顯然她是很滿意自己的女兒能和大人物保持這種關係的,哪怕是不清不楚的關係。

    “二夫人說的哪裏話,母親過世未滿三年,身爲身生女兒,也是武侯府嫡女,夢靈不敢穿紅戴綠,至於暗通款曲的罪名,夢靈更不敢擅領。”

    “你不是我的母親只是武侯府的填房,更不懂得所謂禮儀,在主母喪期不恭不敬!”

    顧夢靈四兩撥千斤把自己摘了出來,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誰更不懂尊卑上下!

    柳如鶯面上瞬間凝固,她沒想到平日裏任由搓扁壓圓的小丫頭,今日居然如此的難纏棘手,她上前握住顧夢靈的胳膊暗暗用力:

    “夢靈,今日之事由你而起,只要你認了這罪,母親定會讓你少受點罪。”

    顧夢靈擡頭看向她,一眼就看清了眼底流動的陰冷兇狠,強忍着胳膊上傳來如針扎一般的劇痛,一字一句地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說我與人通姦既無證據也無證人,莫非想要屈打成招逼我認罪不成,我乃侯府嫡女,要定罪也是父親做主,何有妾侍來呼喝折磨之禮?”

    她要賭一把,賭的自然不是武侯對她還有一絲父女之情,賭的是武侯絕對不會容許有人在兩位皇子面前丟武侯府的臉。

    “大姐姐,你怎麼能如此污言穢語...”

    一旁的顧如雪梨花帶雨地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地看着顧夢靈。

    此情此景夜天傾真是心疼不已,他眼角都是嫌惡憎恨對顧夢靈沉聲道:“顧夢靈,你的爲人本王心裏有數,也不必狡辯了,武侯夫人管教你實屬大仁大義。”

    “寧王殿下......”

    顧如雪立刻抹了一把眼淚帶着依賴眷戀的眼神看向夜天傾,夜天傾也寵溺安撫地看向顧如雪,兩人間的空氣都變得曖昧不已。

    如此辣眼睛的行爲,還說別人污言穢語,真是恬不知恥!!

    顧夢靈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這對姦夫,早就滾了牀單,只是原主沒有心機毫無發現,每次這個六皇子打着被原主邀請的旗號,當面對她頤指氣使,背地裏早就和妾侍所生的顧如雪郎情妾意了。

    而今天這場抓姦好戲,也是出自他們三人之手。

    夜天傾早就看不慣夜天孤這個兄長,顧如雪也早就看不慣顧夢靈這個嫡女,既然有皇帝賜婚的名頭拆散不了,他們就要好好的噁心一下這兩個仇敵。

    所以顧如雪先安排癩子毀了顧夢靈的名節,再由夜天傾藉機帶着夜天孤來抓姦,這樣就可以讓兩人的名聲臭了大街,發泄他們的變態快意。

    可是正當顧如雪志得意滿的時候,顧夢靈不但反殺了癩子還將她的婢女丟了進去,如今也只能通過武力讓她認罪了。

    顧夢靈突然呵呵一笑,空氣裏滿是嘲諷的意味,她還是看着武侯:“六皇子好大的威儀,只是這是武侯府,我父親還活在人世輪不到貓貓狗狗對我狂吠,他日若傳了出去,聖上恐怕不會以爲你來我武侯府對嫡女問罪,是遊玩拜訪而已。”

    柳如鶯瞬間臉色不虞,黑的如同煤炭一般,顧夢靈居然說她是貓貓狗狗!

    夜天傾也是變了臉色,眉頭擰的像幾條麻花,顧夢靈竟然敢和自己爭辯?!

    以前明明只要自己給個好臉,就獻媚討好的舔狗一條,現在怎麼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忤逆自己?還是說顧夢靈發現了他和顧如雪的關係?

    武侯顧定國自然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這個六皇子如今看來也不是入主天下的材料,他淡然開口:“寧王殿下心懷好意微臣感激不盡,只是此事說到底也是臣的家事,還請兩位殿下前去書房稍後,本王處理好家事便來。”

    他對着柳如鶯使了一個眼色,被鉗制的顧夢靈這纔得到了自由,但是手臂肯定是青紫不堪就是了。

    “武侯此言差矣,四皇兄馬上要和貴府大小姐成親,我們說到底是一家人,若今日不說個清楚恐怕有失的是——皇家顏面!”

    顧夢靈銳利地盯着說話的人,這個夜天傾今日是不死不休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在這時,那始終坐在輪椅上的夜天孤開口了,他的口氣冷漠疏離:“顧大小姐,那地上的丫頭可是你的人?”

    顧夢靈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說:“自然不是,這可是我好妹妹顧如雪的貼身丫鬟。”

    夜天孤又接着說道:“那本王就不解了,既然是二小姐的丫鬟,爲何貴府卻說這苟且之人是大小姐呢?”

    “那當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了!!”顧夢靈聲音清脆動人,但是手上已經是給了顧如雪狠狠兩個耳光。

    “你竟敢打我!!”

    顧如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比蜜蜂蜇傷還要刺骨,痛得聲音都高了八度。

    顧夢靈吹了吹自己的手掌,站到了夜天孤的身旁,對顧定國行禮:“二妹妹御下不善,做姐姐的我有責任管教,還請父親不必獎賞。”

    柳如鶯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了,自己剛纔就應該把她的胳膊折了,但面上又很快擠出一個體面的笑容:“此事如此錯綜複雜衆說紛紜,爲了夢靈的清白也爲了皇室的清白,妾身以爲還是請出定貞玉蟾檢驗夢靈的清白纔好。”

    她打的主意是,這個沒有靈根的丫頭肯定製不住那癩子,就算僥倖逃脫也躲不過這定貞玉蟾。

    果然是又惡毒又狠辣。

    說着,就讓貼身嬤嬤拿出一個紅木盒子,打開了裏面是一個精緻剔透的玉蟾,它張着嘴就是爲了承接女子的指尖血,若是處子則發出瑩瑩粉色的光,反之則暗淡不應,可是今天這枚定貞玉蟾早就被動了手腳,很符合柳如鶯一貫的佛口蛇心。

    顧如雪自然心領神會出來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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