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短暫的互相介紹後,八人喫完午飯,又各自分散。
*****
白班結束前,婦科的護士長領着一張熟面孔出現。
“展芸芸。”
顧楚和陳有志都認出了來人,原來展芸芸他們三個護士白天在門診工作,夜班則被分到了三個科室。
展芸芸來了婦科,方展傑去了兒科,蘇倩被分去了icu病區。
“怎麼回事?”
三人聚在一塊的時候,陳有志沒好氣地問道。
三個護士,分到他們這兒的怎麼不是人高馬大的方展傑呢,偏偏來了展芸芸這個小丫頭,她比顧楚還不如呢,至少顧楚長得高,看上去能跑能跳的,這個展芸芸模樣嬌滴滴的,一看就是遇到事情只會哭叫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
展芸芸看出了陳有志的不喜,瑟縮了一下肩膀。
“蘇倩被分去了icu,走的時候都快哭了。”
從目前的分配來看,婦科有三人,兒科也有三人,被分到骨科的鄭波和icu病區的蘇倩,在夜班到來時,就只能孤軍奮戰了。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或許是婦科和兒科的危險程度更高,骨科和icu的人少,或許意味着更加安全。
“喫完晚飯先去休息室睡一覺,真正的危險在夜班開始以後。”
陳有志看了眼心有餘悸的展芸芸,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提議沒人反對,他們的班實在是排的太緊了,按照一般醫院的章程,夜班結束後的第二個白天應該會休息,可他們的班表確是連軸轉的,要是不能適應這個時間安排,很容易影響精神。
“顧楚,你參加了幾場任務?”
婦科有兩個休息室,男女是分開的,平日裏專供夜班的醫護使用,今天晚上,婦科值夜的醫護只有他們三人。
這應該也是《十萬》故意設定的,其他讀者所在的科室,應該也是這樣。
今天晚上,這座大樓裏,除了病人,只有他們八個讀者。
因爲陳有志沒在場,展芸芸顯得放鬆了很多,主動和顧楚搭話。
“這是我第三次參加任務了,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很厲害,只是運氣好,前兩場都遇到了大神級的人物,兩次任務什麼都沒做,直接躺贏到任務結束……”
顧楚躺在下鋪,閉着眼,聽展芸芸講話。
“這一次,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展芸芸沮喪的說道,她對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認知,推理能力不強,體力也欠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後腿,大佬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再害怕的時候也不敢哭,不敢尖叫,就怕惹來別人的厭惡。
反正能苟幾場就苟,被拖進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已經絕望了。
“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顧楚安慰了一句,“睡吧。”
顧楚平穩有節奏的呼吸聲讓展芸芸安心不少,明明還不太想睡,漸漸的,也萌生了睏意。
*****
半夜23:50分,前夜班和後夜班的值班醫護交接了一下任務。
顧楚注意到,那些醫護離開的時候沒有坐電梯,而是走向了安全通道的樓梯。
“噠——噠——噠——”
護理臺背板上的鐘錶慢慢滑動。
00:00
十二點到了!
所有的病房都已經熄燈,除了最爲明亮的護理臺,兩邊的走道都只有昏暗的夜燈閃爍,耳邊除了鐘錶指針滑動的聲音,也就只剩下中央空調發出的躁動聲。
陳有志和展芸芸都已經繃緊了身板,故事裏提到的第一個東西,要來了……
“噠——噠——噠——”
“噠——噠——噠——”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有志的額頭慢慢有汗珠滑落,滴進眼睛裏,澀澀的刺疼,即便這樣,他也不敢眨動眼睛。
有時候,未知的東西更爲可怕,特別是在漫長的等待中,人心的恐懼都被無限的放大。
“顧楚,我想上廁所。”
可能是喝了太多水,加上太過緊張的緣故,展芸芸的膀胱有些不堪重負,她只能漲紅着臉,湊到顧楚的身邊,小聲地請求。
“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廁所。”
她羞赧地低下頭,咬緊下脣,心裏明白,自己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她是真的害怕,因爲鬼故事裏危險程度最高的,往往就是廁所。
“你們女人事情真多。”
陳有志煩躁地吼了一聲。
“走吧。”
顧楚起身,看了眼時間。
01:45
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好像一切都風平浪靜,除了有些冷,還有些被窺探的感覺。
顧楚環顧一圈,並沒有找到視線的來源。
“謝謝你。”
展芸芸的眼神裏滿是激動感激,邁着小碎步跟上了顧楚的步伐。
十一樓的廁所在右手邊走廊的盡頭,寂靜的走道上,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迴音。
廁所的燈亮着,左手邊有五個坑位,右手邊有三個坑位,和兩個洗手池,每一個坑位的門都虛掩着,展芸芸憋壞了,衝進右手中間的那個坑位。
想了想,她也不敢把門關上,只是虛掩着門,然後脫下了褲子。
嘩啦啦的放水聲在寂靜的衛生間裏顯得格外響亮,即便外頭等着的同爲女性,展芸芸也依舊覺得羞恥,想要控制聲音,在這種情緒下,放水反而不能很通暢,聲音時有時無,斷斷續續的。
時間就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展芸芸的臉都快漲成了蕃茄紅。
顧楚站在靠近出口的位置上,扭過頭,可以清楚地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有一種和另一個人對視的感覺,似乎有些邪性。
她放緩腳步,又向裏面走了幾步,剛好離開了鏡子可以照到的區域。
“顧、顧楚……”
隔着一扇門,展芸芸發出顫抖的詢問。
“好、好像、好像有東西在看我……”
這種視線從四面八方而來,好像在她背後,好像在頭頂上,她閉緊眼睛,不敢扭動腦袋,深怕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顧楚警覺地看向四周,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從零點開始,她就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