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藤蔓彷彿是老天不希望自己會死一樣,簡直充滿了戲劇性般出現在眼前。
半空中,他雙手亂抓,一把握住藤曼,身子受到阻力驟然停下,便懸掛在了崖壁上。
與此同時,低頭間,就見看到那金絲猴和邱炎雙雙向下墜落而去。
看到這一幕時,於禮心中忽然生起疑惑。
明明那猴子身手敏捷,是有機會抓住藤曼的。
結果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是跟着邱炎不停下墜,好似放棄了生命一樣。
這是爲何?
思索半天,他才恍然明白過來。
也許這猴子並不是選擇放棄了生命,而是它不願意離開自己的主人。
動物的情誼,有時候遠遠比人類之間的感情,更加刻骨銘心。
只不過此刻於禮顧不上內心的多愁善感。
他抓着藤曼開始向上攀爬。
額頭冷汗不斷,用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才終於從懸崖下爬上來。
來到崖邊,往前走了一步,便看到了那條從邱炎身體裏爬出來,被扔在地上無處可去的蟲子。
望着這條不過拇指大小的蟲。
於禮蹲下來捏在手裏,他經過再三確認後,肯定這是一條墨綠色的蟲子。
同之前徐星體內的一模一樣。
但問題是,和當初感染自己的黑色蟲子,卻完全不一樣!
這件事他從吞掉徐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產生疑惑了。
爲什麼自己的那條蟲子是黑色的?而別人的似乎都是墨綠色的?
難道這些蟲子之間,還有不同的種類?
就像人類之中有不同的膚色一樣?
他想不明白,仔細觀察就發現手裏的這條蟲子,正扭曲着不斷想從自己的手中爬出去。
看到這,他有些驚訝。
按理說這些蟲子都會主動接近人,想要尋找容器鑽進去。
怎麼這條蟲子好像很怕自己一樣?
他把蟲子捏起來,看着它語氣疑惑道:“小東西,你跑什麼?我手上可是有五個訓練有素的姑娘盯着你呢,再跑能逃的出我的五指山?”
蟲子自然不會迴應他,只是不斷地一個勁的掙扎往外逃。
於禮反而覺得這蟲子實在是有些可愛,不忍它失去容器後到處流浪,便捏到嘴邊,給吞了。
“不知道吞掉這隻蟲子,硬質化能達到什麼地步。”
嚥下之後,他握了握拳頭,心中殷殷期待着,隨後折身返回。
來到道路上的時候,老遠就看到羅雪松坐在地上,盯着吳胖子那被炸成肉塊的身體,表情驚慌失措,複雜到了極點。
顯然她根本不知道這一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這吳胖子身上的傷口,可確實是她“毒甲”才能造成的。
難道是自己剛纔無意識把吳胖子殺了?
可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就看到於禮從山坡上慢悠悠的走下來,急忙問道:“於禮!你快過來!吳胖子他...他怎麼成這樣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於禮倒也不急,來到跟前,便把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羅雪松聽完之後,頓時氣的銀牙咬緊,張嘴罵了起來:“那個老王八蛋,竟然敢算計老孃!摔死他個混蛋都是輕的!”
說到這,她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緊跟着問了一句:“你說他能操控人...那我剛纔失去意識的時候...那混蛋有沒有對我...”
她話說到一半停了,顯然意思已經點到。
畢竟自己沒了記憶,換成誰都會害怕,
於禮聽到這問題,嘴角壞笑了一下,道:“他沒有,但是我有。”
“你有?”羅雪松臉色頓時一緊:“你做什麼了?”
羅雪松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
直到想起他剛纔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胸前,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頓時氣的跺腳,開始追着打:“於禮!你個混蛋!”
兩人又開始互相掐架往前跑。
吳胖子此刻還躺在地上,身體正逐漸恢復,望着跑走的兩人,嘴巴發出痛苦委屈的聲音:“別走啊...你們等等我...我還在這兒呢...”
也沒人能聽見他的聲音...
於禮往前跑着,擡眼間,突然就看到在那不遠處,一座座城市的高樓崛起,映入眼簾之中。
看到這些市內建築的瞬間,他驟然停下腳步,表情怔怔。
身後追打而來的羅雪松來不及停下,一頭撞到了面前之人的背部。
那胸前兩座山峯差點沒把於禮頂在地上。
一個踉蹌,他急忙穩住身子,然而並沒有回頭,目光始終直視前方的高樓大廈,心臟快速跳動起來。
到了,走了這麼久,終於要到了。
.....
另一邊,泥濘的道路上,楊意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他感到身體疲憊到了極點。
這連續幾天的趕路,幾乎沒有停歇。
面前這姑娘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精力,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全在趕路。
兩三天的時候,走了將近五十公里。
不過這一路上說起來到也奇怪,從養殖場到農家院,好像處處都有廝殺的痕跡。
這讓楊意感到十分不安。
看了一眼牽着自己的姑娘,猶豫道:“你還要往前走?這一路上的場景你也看到了,顯然出了不少事,你到底要找誰啊?爲了這人值得嗎?”
“值得。”
落落頭也不回,語氣堅定。
她有一種預感,覺得自己離想要到達的地方已經很近了。
眼下再往前二十公里,就要進入市區了。
出來幾天時間,她的樣子看起來憔悴不少。
實際上這些天除了不斷趕路之外,她還在思考一件事。
如果這一路走完,最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城裏,卻始終沒見到於禮的話。
那她從此以後,便會讓自己徹底斷掉這個念想。
就像之前下定的決心,這一趟,要麼見上,要麼再也不見。
楊意聽到她的迴應,唉聲嘆氣道:“你要去見愛的人,但是可把我害慘了,我發現自己就是栽倒你們這些女人手裏了。”
“讓我找人的也是個小姑娘,現在把我當狗拴着的也是個姑娘,我楊意上輩子怕不是欠下了什麼風流債?”
“風流債?”
落落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嫌棄,那意思是你也配?
楊意卻不以爲然,好像很有經驗似的,道:“風流未必靠容顏,沒聽說過嗎?自古風流者,最是多情人。”
“那你多情嗎?”
落落閒着無聊,搭茬問了一句。
楊意還來了勁,挑着眉,順嘴就道:“小爺我何止多情,甚至發...”
說到這好像忽然感覺不對,急忙停住嘴。
然而落落還是聽到了,冷笑一聲,嘲諷道:“**的那是驢。”
“我不給你辯論。”楊意表情悻然,嘟囔道:“自古女子難養也。”
聽到這話,落落笑了,來了一句:“過去不是難養,現在是男養。”
這一個“男養”和“難養”。
楊意聞言之後,迷茫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最後豎起拇指驚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