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蘇塵。

    他站了起來,打斷了莊嚴肅穆的升匾儀式。

    孟東陽皺着眉頭,看着蘇塵。

    饒是以他的眼界,也被這雄偉年輕人的氣度所懾服。

    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世間竟有如此鍾天地靈秀的男子。

    孟東陽淡淡問道:“小兄弟,不知爲何,打斷我武館的升匾儀式?”

    蘇塵淺笑道:

    “孟副盟主這牌匾上面的字,我沒看懂,想讓你給我翻譯翻譯。”

    “這還需要翻譯?”

    孟東陽聲音中帶着一些慍色。

    他察覺出來——

    蘇塵像是來搗亂的。

    雖然他不知道,蘇塵哪兒的勇氣,敢來他神武盟搗亂。

    他冷冷說道:“小兄弟不識字?”

    蘇塵搖搖頭:“字都認識,就是不明白意思,所以讓孟先生翻譯翻譯。”

    孟東陽沒說什麼,其他人就炸了——

    “小子,你他媽什麼玩意兒,敢這種姿態跟我師尊說話?”

    “存心來搗亂的吧?信不信少爺我把卵黃給你狗日的捏出來!”

    神武盟主要招收官宦、勳貴子弟,這些熬鷹鬥狗、鼻孔朝天的紈絝們,素質自然不怎麼好。

    見蘇塵對他們偉大的師尊大人,似乎不是那麼敬重,也就直接開口大罵。

    “小兄弟,我覺得這四個字,不需要翻譯。”

    孟東陽擺擺手,制止了叫囂謾罵的衆弟子。

    “你覺得不需要,我覺得需要。”

    蘇塵盯着孟東陽。

    兩人目光交匯,孟東陽氣勢強盛,如一頭行將發怒的雄獅,蘇塵眼中卻只有溫潤、只有慵懶,對孟東陽眼中逐漸醞釀的殺機、沒有任何反應。

    “行,孟某便給你翻譯翻譯。”

    孟東陽滿臉自傲的說道:

    “武道擎天,意思就是說,我神武盟的武道,連天都託的起來。”

    “原來如此。”

    蘇塵笑笑、然後搖頭。

    “可我不這麼覺得。”

    “小子,什麼意思?”

    孟東陽聲音變得無比冰寒。

    “小郭,你給孟先生翻譯翻譯,我是什麼意思。”

    蘇塵撩了撩風衣後襬、坐了下來,掏出根粗菸草,慢悠悠點上。

    郭破虜跨前一步,指着孟東陽。

    “我家先生的意思,你神武盟夜郎自大、忒不像話,所以我們來了,給你們上上課。”

    “哦?”

    孟東陽似笑非笑的樣子。

    “兩個小朋友,似乎是來者不善啊,那麼打算做些什麼?”

    郭破虜道:

    “先把你揍了,再把你這招牌拆了……最後就是把神武盟趕出岳陽城。”

    “我家先生說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於是整個宴會大廳,陷入死寂。

    實事求是的講,郭破虜說話的樣子,一點都不囂張,但他說的內容很囂張啊。

    要把孟東陽這位神武盟的副盟主給揍了?

    要把擎天武館武道擎天的招牌給拆了?

    要把神武盟趕出岳陽城?

    還說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如果這都不是囂張,那這世上也就沒有什麼能稱爲囂張。

    孟東陽爲首、所有神武盟成員、都勃然大怒。

    這番話、跟騎在他們臉上拉屎、又有什麼區別?!

    “小子,大言不慚!”

    “黃口小兒,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你別想活着走出擎天武館的門!”

    滿堂賓客、都覺得這一幕很荒謬。

    郭破虜體型瘦削、又年輕得不像話,有沒有二十歲都是問題,着實不像是能打的。

    別說跟孟東陽打,便是在場隨便出來一個神武盟成員,都能把這小子卵黃給捏出來吧。

    什麼叫作死?

    這就叫作死!!!

    他們覺着、這一幕實在是太好笑了,所以他們就都笑了,笑得都很開心。

    嘲笑聲很刺耳,謾罵聲很惡毒。

    郭破虜卻沒什麼情緒起伏。

    他緩步走向孟東陽、邊走邊道:

    “站好,我來揍你。”

    孟東陽肩膀抑制不住抽搐。

    他覺得這一幕、就像一隻小奶貓、張牙舞爪的衝向一頭雄獅。

    “誰上去,會會這位小朋友?”

    “館長,我來吧。”

    有個高大青年、冷笑一聲,擋在郭破虜面前。

    他姿態十分囂張、鼻孔朝天那種、指着郭破虜腦袋,然後跟他比了比自己的拳頭。

    “小子,見過沙包大小的拳頭沒?”

    “老子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識相的就跪下來,給我家館主磕頭道歉,老子善心大發,說不定——”

    “聒噪。”

    郭瘦虎一拳砸將過去。

    於是所有人都張大嘴巴。

    這位一個打幾十個壯漢都不是問題的神武盟二代弟子——

    居然——

    就那麼——

    爆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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